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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這里頭就沒一個比他更窮的,也不知哪兒來的八竿子打不著的宗室,還像模像樣帶了個太監,誰知道竟一個子兒都摸不出!」

要說其他那些抓進來的余孽,可真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往日他這般人等是連對方的門也摸不著的,比如那個關在第三間的戶部尚書,那還是人當年中狀元巡街時,吳金見著的模樣。

至於其余那些個,吳金就都不認得了,即便來往聽到校尉們提過幾個名字,他也是對不上號,原本他一個牢頭就不需要知道這些,這是秘獄,只管看牢犯人就是,其他的多知道了未必是福。

再則,如今這些人也都倒了,有過再響的名頭也沒用。

如今外頭正挨個抄家清算,雖然他這地兒不像別的牢里,是不可能有親朋來探送東西,因而牢頭也就沒了坐受賄賂的機會,不過也同樣因著這個緣由,這差事才能輪得到他吳金頭上。

他也知足了,光是把這些老爺少爺身上的綢緞衣衫剝下來,手上戴的,頭上簪的,腰里掛的,零零總總也有不少,不枉他花盡心思謀到這個差。

整個大牢里頭,最不像樣的要數眼前這破落戶,來時身上穿的衣裳倒還好,只金玉一概沒有。至於底下跟班的小太監更是麻衣麻褲,一個子兒也搜不出,怎么兩個就窮成這樣。

吳金哪里知道,李逸是午睡時逃出來的主兒,哪有閑情逸致佩掛好金玉再出來。

他正苦悶李逸身上尋不出錢來,那目光自然就移到了人身上。

李逸此刻倒在囚室的東頭,姿態羸弱,烏發微濕散開鬢邊,玉頰上火紅一片燒如飛霞,雖雙目緊閉,睫羽卻在顫動,叫人看了移不開眼去。

吳金暗道,這位倒是真稱得上玉人,都病成這樣了,皮相減了幾分,骨相卻出來了,吳金也是念過書的,知道一句美人在骨不在皮,更何況這位的骨,那倒了也是折了的修竹,不是朽木架子。

真是白瞎了這風流模樣,錢,錢,錢,要是這人能由著他賣了該多好。不說賣個大價錢,這病懨懨的,年紀也有些偏大了,但怎么說也是個宗室子弟,舞文弄墨,附庸風雅肯定是不在話下,說不定還能吹彈個什么,就更能往高了要價了。

「吳爺,要不把那無關緊要的賣了?可不就有銀子了,還能賺回來點。」

吳金當頭就給了獄卒一下,「這什么餿主意,有沒有緊要那是你能做主的嗎?再落魄他也是個宗室,賣了?賣了等校尉來提人,一百個你都不夠換的!」

「哎呦!」獄卒抱頭躲一邊,「我的吳爺爺啊,您這是想哪兒去了?小的說的是那個小太監啊!那又不是什么名牌上的人物,不過是一起跟著捉進來的罷了。」

吳金一愣,說得對啊!

雖然賣了錢不多,也能平了這抓葯的錢,說不准還能有些余的。

「去,弄兩副葯來,夜里頭再加床被子,記得要破的啊。葯也別錢,和大夫說能吊著口氣的,越便宜越好。」

有地方弄錢了,吳金吩咐起來也爽快了許多。

獄卒應得干脆,這就往檻欄里重新捉人。

李逸是被平安撕心裂肺的哭叫弄清醒的,勉力睜眼就見獄卒架著人,平安一半的身子已經拖到囚室外頭了。

李逸頭重腳輕硬撐起半個身子,開口時嗓子眼疼得都不是自個兒的。

「把人留下!」

十多年貨真價實的皇太孫,李逸可不是白當的,這是古代,上下之分自有天塹之隔,他驟然擺出生殺予奪的架勢來,獄卒明知這是個空架子,卻還是下意識停了腳步。

吳金直到此時,才頭一回覺得李逸是個貨真價實的皇子皇孫,人宗室到底是宗室,處境再落魄,派頭還是天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