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7(1 / 2)

同食!竟連同席都不是!

李迪的臉驟漲起來,一片通紅。

李逸連望都懶得望他,他是好性,可他上一世就是學院的教授,一輩子待在學校里,平生最恨的就是校園霸凌。

他未親見也就罷了,敢在他跟前撒野,莫說他李迪只是秦王世子,就是他親爹來了,也得對李逸執禮。

秦王世子的面子是個什么東西,他今兒就往地上砸了,他非但砸了,還要叫你們個個都看在眼里,但凡往後只要他在,就甭想放肆。

趙深被請到了李逸桌上,太孫賜座,他舉止有禮地坐了,李逸又讓人分他尚未動的幾碟菜食給趙深,內侍則新奉了一碗粳米上來。

「也不知宮里的菜合不合你的胃口,孤曾聽聞滇南慣食厚味酸辣之物。」

趙淵愣了愣,方道:「謝殿下賜。」

答得磕磕絆絆,果然如傳聞所言,官話都不甚流利。

李逸微微一笑,重又開始用飯,吃得是慢條斯理,按禮,他一停箸,所有人都要停箸,為了讓眾人吃飽,他也得慢著些來。

吃得慢了,李逸忍不住偷看趙深,說偷看實不太妥,皇太孫跟前,只有他直視別人的份,斷沒有別人大大咧咧看他的。

可李逸心里不想叫趙深知道他瞧他,便也算偷看吧。

習慣了趙深那雙眼後,李逸這才驚覺眼前人長得亦好,以他一個畫家的眼光來看,輪廓明晰,比例完美,鼻唇都生得極有韻味,這般英俊的少年若是做個模特,絕不愁飯吃。

這午膳滿滿一屋子子弟,唯李逸與趙淵對坐,吃得最香。

第三十章

京畿的泮宮,依山而建,前有泗水,後有兀梁山。

兀梁山乃是天下名山,有連綿峰巒聳秀,日出清暉,夕照雲霞皆是盛景,又有青松、飛瀑、珍禽,諸景物交相輝映。

李逸早就想去揮毫一番。

登山需早,李逸不想驚動眾人,只帶了二三個從人讓遠遠跟著,他一人興致勃勃遙遙在前,蒙黑就上了山。

天邊才有微光,李逸已深入幾里。

怪石嶙峋於身後,雲海匍匐於腳下,趙淵獨自盤坐在飛崖頂上,修習吐納,正是每日必練的功課。

紅日躍升後,他練完身法,以指代劍舞過一遍,這才靜下心來讀書。

每日罰站於學堂之外,常人聽不真切的講課內容,對趙淵這自小習武的身子來說,是聽得一清二楚。

上京為質,母妃離別時哭厥的背影雖偶有想起,卻越發叫趙淵知道,他已是趙家的棄子,一切唯有靠自己。

山間清晨,空氣泠然,將趙淵的神思吹得越發清明,他掏出課本,以過耳不忘的本事溫習起昨日聽過的課。

課業才溫了一半,趙淵突地躍起,眨眼間已藏起行跡,等了幾息,幾片姜黃的衣袂隱現在樹影間。

趙淵身後的飛崖乃是絕路,見李逸還在往上走,他想了想,仍回崖頂坐定。

這邊才剛露了身形,那頭就有人厲喝:「什么人在前?太孫殿下在此,誰敢驚駕?!」

李逸完全沒有料到,這等冷僻險峻之處,一清早就會有人在,他是壓根沒想過驚駕、刺客的事兒,他臨時起意要來,還有誰未卜先知不成?

他十分好奇,那個悉悉索索,眼見就要現身的是樵夫,道人,還是干脆一頭小獸?

來人終顯身形,李逸愕然,是滇南王世子。

少年將烏發盤成髻,只照了網子,半新不舊的曳撒穿在身上,手里握著卷書。

朝陽正臨照其身,李逸背光而立,少年垂首於前,不見唯諾羞怯,只有種如山的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