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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李逸和趙淵兩個。

李逸是不願回東宮舊地,而趙淵是無處可回。

接近小年的時候,京里開始連日落雪,到了第三天深夜,單從屋里往外望,就能瞧見大雪泛出蒙蒙灰光,天地間皆是白茫茫飛舞的鵝毛。

不經意時,還能聽到幾聲雪重壓折了樹枝的聲音。

天色已晚,趙淵立起身來,准備告辭回去。

屋里頭爐火深紅,暖燭融融,李逸聽著風雪沖打窗格的聲音,不禁就道:「不如今晚別回去了,在我這兒歇一夜吧。」

趙淵聞言愣了愣。

李逸已接著道:「何必冒著大雪回那個冷屋子去,在我這兒將就一夜也就得了。」

李逸病中的時候,趙淵沒少守著他在榻上過夜。

「也好。」

見其淵應了,李逸笑起來,忙喚平安去拿鋪蓋。

等都拾妥當了,兩人躺下安寢,聽著北風,李逸蜷在被窩里又橫豎睡不著了。

他如今畏寒得很,不窩暖了身極難入睡。趙淵在暗中聽到他動靜,問道:「怎么了,是覺著冷嗎?」

李逸猶猶豫豫應了聲是,不過片刻,就有人悉悉索索掀開他的帳子,李逸呆呆看著立在他床頭的其淵。

趙淵彎了腰輕道:「你別動,我替你捂暖了就好。」邊說,邊掀開些被角鑽到里側。

「手腳怎么這么冷,日日都是如此不成?怎得不早說?」

李逸只嗯嗯哼哼便算答過了話。

趙淵身上暖得很,進了被窩像個小暖爐似地挨著自個,李逸暗想,果然是習武之人,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他臉上暗暗起燒,幸好四下漆黑,誰也看不見誰。

李逸不敢挨得趙淵太近,趙淵也躺得極為規矩,手腳緊緊在身側,只叫李逸將被子掖緊了。

過得片刻,被窩里暖了,趙淵仍鑽回去躺好,李逸則挪到他睡暖了地方。

不出意外,李逸睡了入冬後最暖的一晚。

這日後,趙淵夜夜都給李逸先暖了床再回榻上去睡。

自此李逸不提,趙淵亦不說,兩人心照不宣,整日都窩在一個屋里,起居同處起來。

蕭瑟凄清的泮宮里,除了李逸和趙淵幾人,空空盪盪連個影兒都無,臨近年關,連學宮吏也走得不剩一個。

陳伴伴早早帶著徒弟從宮里出來,給李逸拜早年,好歹也捎了些年貨來。

李逸知他不能久留,如今沒什么可賞下頭人的,特意留了親畫的年畫送了兩張給老伴伴,陳伴伴含著淚好了,李逸對他擺手微笑。

「我如今好得很,伴伴年紀大了,顧好自己就行。」

「老奴,老奴……」陳伴伴激動得差點克制不住,然大節下的,宮里規矩,不興哭哭啼啼的,他一步三回頭帶著兩個徒弟離去。

除夕一早,李逸就在大成殿設案,簡單而隆重地全禮祭拜了廣華帝和太子。

趙淵退跪在殿外雪地里,陪著李逸完成了這場獨禮。

等入了夜守歲,趙淵和李逸用完了年飯,兩個來到外頭,李逸倚在廊下看,趙淵動手,提前放了幾掛炮竹,留了雪地里一片胭紅,瞧著就喜慶。

里頭趙喜領著平安撤了席,轉到里屋,另上了茶酒、果脯、糕點至小圓桌上。

里屋並不寬裕,平安和趙喜被趕到了外間,叫他兩個也自在些守歲,一年到頭難得不講規矩。

趙淵因不知李逸的酒量,便不曾警惕。

他以己度人,見李逸不過吃了七八盅御釀的滿殿香,玉面海棠開,正是最好的時候。

下一刻,李逸卻開始說起胡話來,趙淵這才知道,李逸這點酒就能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