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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打圓場,他上陣帶兵雖不如景王,更不及趙淵,可心智城府皆有。

大成已承平兩年,寧王培植勢力,多方經營,如今又眼見要和沈家聯姻,已是取代景王,隱隱成了諸王之首。

「不過是事關重大,怕你一時徇私,若真放跑了要犯,豈不糟糕?只好叫五弟在這兒陪咱們多坐會兒。

幾杯茶的功夫,等人提出來,審問清楚了,統共也要不了幾個時辰,到時五弟想上哪兒哥哥送你。」

殿門緊閉,趙淵人立在暗處,聞言無聲無息。

眾人見他不說話,只當他是默認了。

沈芝轉頭就朝一旁的暖殿示意,那小宦當即要退出殿去找人傳旨,緝拿李逸。

人才走到半道,寒光泠泠閃過,大殿上幾十雙眼呆愣愣看著。

一丈高的鮮血噴濺至空中,觸目的血柱直奔三尺外的椒牆,猩紅潑上雪白,小宦脖子一歪,砰地倒地,已是氣絕。

那血卻還在汩汩往外冒。

「趙淵!你!」

「老五!」

沈芝和景王同時驚地立起身來。

誰也沒有想到,趙淵不曾有半句話,就敢當著太後和諸王的面,直接拔劍取了一條人命。

趙淵回手,臉上甚至難見一絲殺氣,只那雙目漆黑,好似無底淵洞,他輕輕扯起大紅的絲團龍袖,覆上寶劍刃身,慢條斯理拭去殘血。

這可是太後的寧安宮,趙淵當殿殺人,這是要反了。

沈芝一拍案角,隨意指了個圍堵住趙淵的人,「去!傳哀家的旨意到攝政王府拿人!」

三王帶來的這二十來人,俱是心挑過的監練家子,尋常三五人便是對上一隊鑾儀衛,也是不懼的。

只因宮中無旨不得佩兵刃,這才多聚了些人。

那被指的內侍果然身手不差,行動間已避過趙淵一招,而在他左近的那人,亦配合得當,十分機敏地出招掩護。

眼見那內侍還有兩步就要沖出殿去,趙淵追鋒突至,長劍如靈蛇,自後心躥入,一劍將內侍刺穿在殿門上,他反手變招,回身,眨眼間又奪了相助之人的性命。

淋漓的血跡從接連的門扇上滴落,乍一看竟似新刷的紅漆,只用的是熱氣騰騰的人血。

趙淵手上還提著三尺青鋒,他早已不再擦拭,因劍身滿是鮮血蜿蜒,如瀑在淌。

「讓路。要么,死個干凈。」

趙淵的話說得極輕,他自神情到姿態都不過是在問,是去聽戲,還是去喝茶。

他外頭看著那樣淡漠輕松,實則內里五腑已焚成了一團,昨夜的灰燼還沒熄透,本一再避忍,終被這些人挑得徹底燃起。

火燒般的酷暑時節,人人只覺寧安宮正殿已成了閻王殿,寒意陣陣顫骨。

若此時開出殿門去,自然所有人都換得了生天,但今日之事便是太後聯手諸王仍輸得顏面無存,一敗塗地。

莫說拉趙淵下馬了,只怕連李逸也要走脫得沒了影。

沈芝看著趙淵在她的宮中接連屠戮,如入無人之地,當朝太後抖著手,從牙縫里蹦出字來,「誰敢放出趙淵去,死!」

趙淵轉身勾了勾嘴角,昨日他連復國的話都說出口了,那今兒就從殺光這一殿人開始,這般起個頭,也好。

已潛出的獸,再關不回去。

地獄已開,無有生路。

趙淵又接連奪去兩人性命,殿上形勢陡然逆轉,哪里還有什么不許放趙淵出去的話,十幾個奴才都已反身攔在了趙淵步向沈芝的路上。

這些心訓練出來的內侍,突然就成了一群螻蟻,一個接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