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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

「你的眼睛,太亮,里面雖然藏著些這個年齡段本該沒有的東西,但還不夠。」他偏了下頭,目光有些放空,「林西旅……他的生命像沙漠草,既絕望又絢麗,他的眼睛里沒有這么多對未來的期翼。」

一說起自己一手創造出來的人物,李松的情緒明顯激動起來:「他是復雜而多面的,他可以在人前變成愛說愛笑富有朝氣的年輕人,他帶給別人光,但他自己卻也渴望得到光,他是不同的,他」

「您好,您的咖啡。」服務員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李松閉上了嘴,雙眼的焦點開始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度拿起冰水喝了一口。

說實話他有些郁悶,本來以為十拿九穩的事,結果試鏡都還沒試,導演先把他給否了。但這個機會確實難得,他不想白白看著它從自己眼前溜走。

「李導的意思我大概懂了。只不過……我還是想努力爭取一下。」他的指尖在杯壁上點了點,「我可以先試次鏡嗎?」

李松皺了眉:「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堅持。好吧,我看看……」他從隨身帶著的包里拿出一摞手稿,挑出一張,遞給沈度,「你試試這個。」

紙上竟然是手寫的劇本片段,沒有台詞,只有一個場景,林西旅告別眾人的最後一幕,他背上背包,踏上歸途的汽車時,他似乎聽見身後隱約響起個熟悉的聲音在喊他的名字,斷斷續續地飄散在風中。

那是他自己的聲音。

嘶啞中帶著某種說不出的挽留味道。那是過去的自己。

林西旅偏了偏頭,卻沒有轉過去,他只是頓了幾秒,然後伸手向後用力揮了揮,仿佛隨著動作也將心中最後的迷茫揮去。

沈度閉上了眼。

李松的眼珠轉動了下,在他的臉上漫無目的地游移。

他的心里其實並不抱什么希望。

《時葬》這個劇本其實是他十年前就寫好的,但那個時候他只是個飯館里打雜的小服務員,太過天真,以為自己一點點磕磕絆絆寫出來的故事會被某個導演慧眼識珠。

被拒絕嘲諷的次數多了,他也就漸漸歇了想要自薦的心思。

反而升起自己來拍的沖動。

等到真正要做的時候,才發現前路困難重重。他一沒資金組建團隊,二沒有學過怎么當導演,根本沒那個能力去拍出想象中的效果。

於是就放下了心思,一邊到處打工,一邊學習。

兜兜轉轉了這么幾年,劇本被一而再再而三地修改潤色,雖然資金不足劇組人員不夠,但終於也算勉強可以拍了。

他卻發現根本找不到合適的演員。

他們都不是林西旅。

李松默默看著對面的沈度,他在想等會兒用什么理由拒絕這個執著的年輕人。他不太與人會說話,甚至有些社交恐懼,每次說出拒絕的話時總要心里反復思考好幾遍。

他低頭喝了一小口咖啡,苦澀的味道瞬間侵占味蕾。

對面的人已經閉眼了好久,久到他懷疑對方是不是睡著了,他放下杯子,准備早點結束這場談話

對面的年輕人卻突然睜開眼,眼角微微向下,眼眶泛紅,眼里多了些說不出來的東西,既像是緬懷又像是悲傷,既像是喜悅,又像是悲哀,他的嘴角向上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滑落下來,落在他的唇上。

他的眼神變了,所有的情緒都集中在一起,變成釋然,變成解脫,變成重燃希望的動力。

他的嘴唇動了幾下,卻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

「再見。」他對自己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