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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體會到的種種感情糅合在一起,讓他強行突破了這個瓶頸。

蕭悅落筆。

那一筆一劃沒有本該屬於少年人的清逸灑脫,而是充滿著一種沉重,喘不過氣的沉重。

這沉重中透著一股子掙扎,似乎在彷徨,似乎在害怕,又似乎有不甘心,似乎在咬牙堅持。

好似落筆之人,正承擔著什么讓他有些痛苦的重擔,壓得他有些呼吸困難。即使表面上強撐著,但他內心已經有了膽怯和自我懷疑。

雖然他很努力的想從這自我懷疑中走出來,但現在看來,他還在彷徨中。

或許等他走出這仿徨猶疑,他的字就像是破繭重生一樣,贏得新生吧。

蕭悅寫完字之後,垂頭喪氣道:「我現在……真的是寫的不好看。」

這字筆劃功夫看得出來是很深厚的,但只從美感來說,遠比不過他在交流會上的字。

所謂美,是讓人看著舒服。而蕭悅現在的字,透著一股子他從內心散發出來的迷茫,讓看的人也不由皺起眉頭。

一些教授對書法不是很了解,看不出好歹,只覺得字看上去讓人心里覺得不舒服。他們將目光投向蘇興德。

據說蘇興德的字,也快到了藝術的頂峰了吧?他應該能看出這小孩的字的好歹吧?

蘇興德皺了半天眉頭,嘆了口氣。

教授們心里一揪。難道蘇興德覺得這小孩的字退步了?

曹教授忙打圓場,道:「老蘇啊,我覺得這字還是不錯了,被我們錄取綽綽有余!」

蘇興德瞪了曹教授一樣,道:「什么叫綽綽有余?如果只論字,他該去當教授,而不是當學生。現在,還有誰能教他?」

曹教授立刻明白,蘇興德並不是覺得蕭悅的字寫得不好。他笑著打趣道:「你也不能教?」

蘇興德搖搖頭,道:「都是要攀登頂峰的人,誰也教不了誰。」

他端詳了蕭悅一會兒,道:「我教了十幾年的書之後,越教心中越是難受。十幾年前,歷史系的學生個個對咱們的過去充滿熱忱;到現在,疑古思潮漸漸興起,有些人不信,有些人不屑,我竭盡全力的教導,對一些學生而言,卻是胡言亂語。」

「歷史系的學生都是這樣,更何況不了解的普通人?」

「那時候我痛苦,我彷徨,字也越寫越怪異,好似被關進了一個籠子的困獸,怎么也掙脫不出來。」

「後來我掙脫出來了。我心想,我教書育人,若是我都彷徨了,那我還怎么教學生相信?他們越是不信,越是不屑,我就該越是努力傳播知識。」

「教書的過程,就是傳承。我手里的火種傳給學生,學生才能傳給他的學生。為此,我手中的火種絕對不能熄滅,要更加旺盛,燃燒時間更加長久才成。這樣,我才能將其傳給更多的人。」

蘇興德道:「那之後,我的字就如重新開竅一般,別人評價,我一日有一日的進步,字體字風雖然成熟,但成熟中又不斷有新變化。」

「這是我突破瓶頸的過程,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蘇興德忍不住揉了揉蕭悅的頭發,「我不知道你在猶豫什么,擔負了多么重的擔子。你若願意說,我願意聆聽。你若是不願意說,也總該有願意聽你說的人。」

其實,蘇興德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了一些事。只是他沒猜到蕭悅和零號運輸機有關。他只以為,蕭悅將傳播對歷史的熱忱之心當做了自己的責任。

蕭悅現在所作所為,都是帶著這個目的,很好猜。

蕭悅捂著被蘇興德揉過的腦袋,心里不由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