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嫌不夠？」

「不，用不了那么多，八百塊……不，六百塊就夠了，嗯，請您給我六百塊，我就不追究你撞我啦。」

江暮煙心情復雜，一時竟然分辨不出眼前的是個小無賴還是個乖寶寶。

有點意思。

江暮煙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邊把錢夾在手指中間勾引著少年的注意力邊問他：「你急需要錢嗎？」

「是的。」少年嘆氣，「生活艱難，入有限，真實地活不下去了啊。」

「遇到什么困難了？」江暮煙饒有興趣地問。

「不告訴你。」少年拿到了錢就瞬間變臉，憤憤道：「人類沒一個好東西！」

少年罵完就跑，比兔子還快。

「剛剛還叫我好人呢。」江暮煙無奈，對著少年的背影喊了一句：「你不是人嗎？」

「不是不是！」少年遠遠地回答：「我是齊！」

「後會無期啦！」

少年很快就跑得沒影了，江暮煙站在原地，只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荒唐的夢，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去追。

到了家江暮煙依舊覺得整個人都不對勁，集中不了注意力，閉上眼，眼前都是那個傻兮兮的小無賴。

是因為好奇心沒得到解答嗎？還是舍不得呢？

如果是，為什么不追上齊問個明白呢？

是因為膽怯嗎？

江暮煙想不通，愣是一宿沒睡，又想到齊說「後會無期」，自己也沒人家的聯系方式，不由有些惆悵。

第二天早上，江暮煙照常上班，因為情緒不佳，冰山臉比平時還要冷上幾分，搞得員工心驚膽戰大冰山本來就夠恐怖了，現在變成了地獄模式，誰還敢招惹？

遂躲得遠遠的，工作上的事情也不敢去勞煩江暮煙這導致了江暮煙整個總裁都非常閑，一閑下來更是忍不住想起齊，一想到沒有齊的聯系方式心情就更壓抑，臉色更加恐怖，員工也就更不敢接近，江暮煙就更閑了。

如此惡性循環了一整天，在第八十一次後悔沒要齊的聯系方式時，江暮煙終於忍無可忍，向心理醫生表弟江言發去一條訊息：「我無法集中注意力，一直控制不住地想著一個人，是心理出問題了嗎？」

「不，我的老哥。」江言秒回，「我覺得你像是戀愛了。」

「是嗎？」江暮煙不敢相信，「我怎么覺得反倒是像中邪了？」

「愛情嘛，越毒越美，越邪門越帶/勁，嘻嘻。」江言再次秒回，附了一個騷氣捂臉小人兒的表情包，「快去追人家，加油！」

「追個空氣！」江暮煙關了手機，再次深陷對齊一無所知的痛苦中，心情不僅沒有因為咨詢了心理醫生而好起來，反而更加低落了呢。

於是江暮煙決定提前下班。

江暮煙想不到，轉身遇到愛這種邪性的事情竟然能在他身上發生了。

齊側著身蜷在江暮煙車子的引擎蓋上，胳膊墊在臉頰下面發著呆，見他來了，咧嘴一笑：「江暮煙，你撞到我了，沒有千兒八百的別想我起來。」

雖然齊是笑著的，可聲音卻有些啞，像是沒休息好，又像是不開心。

江暮煙很想問一句「你怎么了」，可話到嘴邊卻成了「這回怎么不躺地上了？」

「地上涼。」齊振振有詞：「不信你躺下試試。」

「昨天不還躺得挺好的嗎？」江暮煙有心逗他，忽然注意到齊今天只穿著一件襯衫，昨天那件淺灰的外套不見了蹤影。

「你外套呢？怎么穿這么點就出來碰瓷了？」江暮煙皺眉，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