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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棟一顆心懸至嗓子眼,他早知父親當年案情不簡單,有人落井下石,有人背後操縱,讓他們一家當時陷入深淵,但他未料到那些確鑿的證據竟然全是偽造。

想到父親這些年的牢獄生活,花白的兩鬢,佝僂的後背還有所受的冤屈,心酸、難過、不甘與惱恨之情紛涌心頭,陳棟握緊拳頭,顫聲道:「後來的證據您是如何掌握的?」

李律師讓兩位家屬平復一些,才說:「這都是沈先生的功勞。」

陳銘公司會計原本對陳銘忠心,卻因與江漢林搞婚外情以及在江漢林提出的誘人利益之下,轉投情人麾下,與之勾結做假賬誣陷陳銘。

陳銘獲罪入獄後,那個女人與丈夫離婚,但她最終沒能讓江漢林拋棄妻子,被江漢林送到國外生活。

那個會計的前夫孫源,就是陳棟之前在沈意公司總部見到的男人,此前一直在郭瑋家的公司從事財務工作,與妻子離婚後獨自帶兒子在國內生活。孫源記恨前妻不忠,偷偷留下她作假的證據,但懾於江漢林的勢力,裝作不知情。

沈意找到這個關鍵人物,策劃許久,先是購公司後進行查賬,通過找到這人把柄威脅,而後又承諾事成後送他們父子出國,軟硬兼施才終於從他口中套出當年內幕。

那會計出國後思念兒子偷偷與其聯系,留下記錄,被沈意順藤摸瓜查到下落。

沈意找到那女人在國外的藏身之處,所功夫與曲折可想而知。

陳棟無比震驚,如果律師所說是真,沈意豈不是從購郭瑋家公司便開始布局,之後每一步皆有深意。無論是打球接近江漢林,還是競拍設計打壓激怒對方,恐怕都是為了最後的致命一擊。

那次撞車很可能是江漢林發現沈意找到當年的重要證人,狗急跳牆使出的狠招。

「我相信只要將證據提交法院必能洗脫您父親的罪名。我從業多年,經手案件無數,對此案有信心,也希望你們家屬有信心。」

「李律師,謝謝您。沈意他……」陳棟百感交集,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陳先生,沈先生交代我的意思是,不惜一切代價打贏這場官司。」李律師將資料放下,溫聲道:「沈先生如今不便出面。當年您父親的案情牽扯太深,不僅僅是刑事案件。您想,沈先生今日能查出的事,當年怎會無人知曉。江漢林一個副總又是如何能在成功絆倒董事長後,搖身一變成為h市的商業大亨的。」

李律師點到即止,不再多說。

陳棟明白他的意思,江漢林上頭有人庇護,推動當年的冤案坐實。

如果沒人在背後支撐,江漢林豈能順利至今。

「我去監獄見過您父親,與他溝通過。他當年認識到伸冤無用,執意如此可能會害得家人陷入更加艱難的境地。你因他受苦,陳先生日日活在良心的譴責中。」李律師鄭重道:「是時候洗脫陳先生的冤屈,讓當年陷害他的人伏法了。」

數日後,多家主流媒體爆出江林集團董事長江漢林涉嫌誣告陷害、侵占公司財產、挪用公款被檢查院傳訊的消息。

與此同時,公司前董事長陳銘曾轟動h市的那樁案件重新回到公眾視野。

沈意壓根沒露面,卻將h市的天捅了個透。

h市知名李凌大律師將陳銘案的新證據提交法院,申訴對當年案件再審。法院受理後,陳棟幾乎忙得腳不離地。公司那邊因他受傷給他放了傷假,陳棟專心與律師研究案情尋找其他證據。

法院一天沒有判決,陳棟就無法真正放下心來。

陳棟中間去監獄探望了父親陳銘。

父子倆相顧無言,與以往探望不同,他們彼此在對方眼中看到隱隱浮現的水光。

陳棟激動著,興奮著,既盼望法院判決的到來,又害怕自己是在做夢。幸好他每天忙於奔波,在難熬的等待中終於等來了法院庭審日。

陳棟與爺爺身著正裝,挺直背脊坐在法庭內的旁聽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