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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書生(NP) rrhehehe 3472 字 2021-03-22

這就是他的寒江,即使聽到自己的書童打了太子,也沒有驚慌失措;即使聽到多年的好友竟然是暗衛,也沒有態度大變。

一般人看他謝子游,看重的是他總督之子的身份,看重的是他用不完的錢財。皇上和老頭子看他謝子游,看重的是他的能力和作為工具的價值!唯有寒江,也只有寒江,雖然表面上會利用你,但本質上卻是根本不在乎你究竟有什么身份、什么來歷!他的寒江對所有的東西和人,都是冷漠的,但也是一視同仁的!

聽到謝子游的細細囑咐,柳寒江本無波瀾的心緒被一顆外來的石子打破了寧靜,多年以來一直在冷觀世間的心弦終於升起了顫音。

雖然謝子游說得輕巧……若是碰到需要的時候,你就把這個令牌拿出來……可是他柳寒江不是不知好歹的白痴,這種令牌必然在所有的龍衛里頭也是獨一無二的東西,是連救命的時候也不該輕易動用的!

不管他跟謝子游再怎樣交好,也不值得將如此重要的東西托付給他!他們畢竟沒有血緣關系!更何況……就算是有血緣關系的父子,為了權勢財富斗個你死我活的例子也是比比皆是!

可謝子游偏偏就是把如此重要的一塊令牌交給了自己……凡大魏皇朝二品以下官員必須遵從。違令者有權先斬後奏……這不是在交付一塊令牌,這是在交付他謝子游的命!若是被人發現謝子游把令牌送給他這個外人的話,恐怕謝子游滿門都有抄家滅族的危險!

為什么?他謝子游為了什么要對他柳寒江如此之好!平日他謝大少搶著支付房錢、飯錢,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也就罷了,如今連如此要命的東西也都托付給他柳寒江!他柳寒江何德何能,竟然讓他謝大少如此對待!這一切……究竟為什么?

一時間車內只剩下了謝大少溫柔的叮囑,緩緩回盪在車廂里,車壁自然散發的淡淡木香和著男性獨有的磁性嗓音,帶起了夢幻般的感覺,讓柳寒江再也無法冷靜地觀察眼前的一切。

兩個時辰之後,馬車過了城門,到了京城外通往平洲的龍嶺旁的一個小道上。龍嶺兩邊都有山脈環繞,巍巍群峰連綿不斷。若是在白天,就能看到山上的叢林中,各色花草樹木相應如畫,很是漂亮。

這個小道是廢棄的古代戰道,蜿蜒曲折,時寬時窄,有時可容兩、三個馬車並畿而馳,有時只容得一個馬車險險緩馳而行。

謝子游讓馬車在一個石碑旁邊停了停,利落地跳下了馬車,然後站在原地目送馬車行去。直到馬車看不見了,車輪的行馳聲也聽不見了,才抹去地上的車轍印痕,轉身縱起,飄到路旁的樹冠上,踏著從林枝葉,向來路飛掠而去。

很快,城門的方向就馳出了一支小小的馬隊,十多匹飛揚的駿馬,在寂靜的夜空下卷起一陣紅塵。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匹無人的大紅馬,全身因為疾馳流汗之故,已經變成了粉紅色,正是著名的汗血寶馬。寶馬身後跟著兩位想似的鷹目少年,在寶馬的半個馬身之後風馳電掣,還有十騎也僅僅落後兩人一個馬身,個個都是四足生風、追雲逐電。

看到這十多騎,謝子游摹得一斂張開的雙臂,嘩啦啦從樹冠斜墜而下,正好落在領頭的大紅馬身上。猛地一揪疆繩,將馬頭引向另一條大路,再揚鞭催了下馬,謝子游冷冷地問道:「查實了沒有?」

鷹目少年中年長的那位少年,立馬在後面回道:「啟稟少爺,已經確認了,妓院中的那些人,一波是皇後的人馬,一波是江湖中的殺手,還有一波是太子的手下。那些殺手後面究竟是何人指使,目前還不知道,不過屬下已經查到了他們的落腳點,就在城外的一個山洞中。屬下已經通知咱們留守在山洞附近的人動手,絕不放走一個殺手。」

謝子游「嗯」了一聲,又問道:「今日跟著我去憐花院的那些保鏢處理了沒有?」

另一個鷹目少年應聲道:「已經都殺了,怕人起疑,所以沒敢推在那些殺手身上,干脆用化屍水化掉了,這樣各方面的人都摸不清是怎么回事,反而好遮掩。」

說到這里,少年猶豫了一下,才再次開口道:「少爺,既然柳公子觸犯了太子,把他交給太子處置也就罷了,雖然可能會受些折磨,但也丟不了小命,只要讓他的書童給抵命就可以。可如今您這樣,冒的風險未太大!再說了,就算撇開太子這一層,若是被黃斐知道了您……」

謝子游一聲冷哼,打斷了少年的話,眼中凜冽的殺氣閃過:「那你就跟老頭子和黃斐說本少爺垂涎葒小子的美色,不忍心對美人下手,所以才放了他們主仆逃走。老頭子若是不高興,就讓黃斐去殺葒小子好了!他們不是一直想對本少爺看重的美人們下手嗎?本少爺倒看看他們殺不殺得了!」

哼,反正他本來就不想讓柳寒江身邊出現任何有可能產生威脅的美人,若不是柳寒江一直拿葒景沒當回兒事,他早就親自動手殺了葒景了!

這次雖然湊巧,利用葒景毆打太子的事情,不僅把柳寒江弄離了這個即將風起雲涌的京城,以避將來的危險,而且還巧妙地讓柳寒江體會到了自己對他的心意。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但若是能一舉三得再讓黃斐把葒景殺掉,當然更好!只要不是他動的手,就算以後柳寒江因為葒景之死有些不悅,也不能怪他了。老頭子目前肯定不會動非常重要的湘北巡撫的家人,所以最多葒景的小命有危險,對於柳寒江,謝子游卻是一點兒都不會擔心。

這時候,眾騎後方突然傳來了一聲鷹啼,一只黑色御鷹從天空劃過,到得眾騎上方,翅膀一,以幾乎媲美流星的速度猛然沖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疾馳中的年長鷹目少年手套上。

少年一手控制著馬首的韁繩,一手幾乎奇跡般的數次翻轉,沒有驚動御鷹半分,就把鷹腳下的小竹筒取了下來,然後直接彈給了前方的謝子游。

謝子游接過竹筒之後,雙手離韁,只靠雙腳夾住馬身疾馳,坐在馬背上的身子卻沒有一點歪斜,抽出里頭的紙條一看,頓時發出一聲冷笑:「好啊,這次算是抓著大魚了!看來如今皇上一病,不只是太子不安分,皇後不安分,連王爺們也有想法了!丁一、丁二,讓弟兄們再快一些,咱們趕到山洞那邊看好戲去!」

「是!」叫做丁一、丁二的鷹目少年幾乎同時應聲,嘴中呼哨響起,眾騎隨著領頭的謝子游加速飛奔,很快將古老的京城和龍嶺的山峰樹影,遠遠甩在了身後。

咋辦

明月已上中天,山林寂寂,茂密的枝葉縫隙中,只有柳寒江等人所乘的馬車在小道上時隱時現。

隨著馬車的行駛,間或有古代的荒墳野冢零星出現,夜風吹過,山上的草木發出了一片嗚嗚悲涼之聲。很容易讓路人將這種聲音錯當成鬼魅的哭聲,從而在世間流傳開許多可怕的傳說。

突然,拉車的兩匹名驥,都停住了馬蹄,頸上的鬃毛也都一根根地豎起起來,露出不安的神情。

車夫勒住韁繩,定睛一看,只見道路前方,數條黑乎乎的人影一字排開,見到馬車停下,所有的人影一起抬頭,冷望向車夫。數雙光閃閃的目光,在朦朧的夜色中,發出幽綠的可怕光芒。

原來的車夫早已被滅口,現在駕車的是謝子游特地挑選的暗衛:丁十三,幾乎在看到來人的那一刻,丁十三就驚出了一身冷汗,但他卻不敢有任何異動,因為他認識那些人,那些人身上衣擺處的金色龍爪表明了他們的身份,他們也是暗衛!

人影的中央,一個白衣服的人閑庭信步似地緩緩踱來,與普通的散步唯一不同的是,白衣人的每一步都是不多不少,正正好好一尺半!

「黃統領!」丁十三飛快地跳下了馬車,恭敬地跪地請安。從見到黃斐的那一刻起,丁十三就已經發現,身後車廂里的柳寒江主仆突然間變得異常安靜,這種安靜只能表明,柳寒江主仆要么被黃斐的人點了昏穴,要么就是中了某種葯物,從而失去了知覺。

黃斐是暗衛首領謝文斌的影子,除了謝文斌和謝子游,沒有任何一個暗衛不害怕他!所以,丁十三只能下馬、問安,而不是立刻帶上柳寒江主仆逃走。

黃斐那張扁平到恐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眼中閃過的冷電,表明了他的不滿:「丁十三,少爺糊塗了,難不成你也糊塗了不成!」

丁十三不敢做答,甚至連跪在地上的雙腿都不敢有絲毫不穩。

黃斐一步步走向馬車,每一步都在地上踩下一溜十公分的印子:「如今皇上大病,京城中各方勢力雲集,稍有差錯就是萬劫不復的局面!咱們暗衛更不能在這種時候得罪太子!」猛地掀起馬車的簾子,黃斐略顯呆板的眼睛在昏迷的柳寒將主仆身上掃了一眼,才轉身盯向跪立的丁十三:「丁十三!你若是真為少爺考慮,就應該把這兩個人都送到太子那里,而不是送他們出京!」

「是!黃統領!屬下這就把馬車趕回京城,把人送交太子殿下處置。」丁十三不敢多言,猛地站起,正要跳上馬車,卻被黃斐攔住。

「不用了!」黃斐冷冷地道:「馬車還是讓甲四他們送回去吧,省得你又犯糊塗。」

隨著黃斐的話落,侯立在他身後的數人,瞬間飛上了馬車,其中一個坐在了丁十三原先的位置,操縱韁繩調轉馬頭,幾個揮鞭,就將馬車趕向了京城的方向,很快消失在了小道的盡頭。

丁十三臉色微變,眼睜睜地看著馬車遠去,偏偏又不敢表示任何不滿,身體更是一動不敢動,直到黃斐再次開口說了聲「走吧」,才拔起腿飛快地朝謝子游眾騎馳往的方向跑去,他必須把這件事情盡快通知給少爺!

小道上只留下了黃斐背手望天,自言自語道:「柳寒江只是少爺的朋友,少爺萬萬不會為他做到如此地步,看來還是那個書童葒景的問題!少爺第一次見到他,就頗為動心,而這一次更是為了他,甘願冒犯太子!真是美色誤人!若是此人能僥幸從太子手中逃過一命,我少不得要出手,為少爺除了這個禍胎!」

殺氣騰騰的話語讓月亮都忍不住避聽,躲進了雲層,天地間再次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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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寒江活了兩輩子,雖然沒有過被人綁架的經驗,但是電視里、小說里見過無數這種橋段,正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