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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書生(NP) rrhehehe 3501 字 2021-03-22

人,馳譽廣南,其中清虛道人以生冷之氣襲人,有清奇拙奧之趣;水墨道人人稱三絕,墨寫蘭竹,剛勁俏秀,寄意瀟灑;燃火道人則是工整與粗放相結合,亦每有佳處。大抵三清道人才氣橫溢,唯功力略顯不足,是以往往流露出小家子氣,成就也就終究有限罷。倒是最近五年來,湘北出位有名的畫師,人物、花鳥,無不擅長。只可惜此人姓誰名誰,竟無人得知,只知道別號瀟灑閑人,柳老爺家里沒有藏到位大畫師的手跡,未叫人感到有些可惜。」

柳寒雲聽這些話,連連點頭,不是他不想藏那瀟灑閑人的畫卷,實在是三弟似乎一直不怎么喜歡那位藏頭縮尾的畫師,連帶著他也受影響,覺得此人做事不夠光明正大,也就沒有藏。但仍不可否認,那瀟灑閑人的畫卷確實是極好的。

柳寒江在旁邊聽得雖然冷臉不變,心里頭卻在暗嘆好險,幸虧他當初只是畫十幾幅畫賣了之後,發現勢頭不對,趕緊封筆。要不然若是被發現那瀟灑閑人就是他柳某人的話,恐怕想過低調日子都過不了了,這可跟他想要藏拙的心思背道而馳了。

另一邊,謝子游笑得桃花眼越發顯得細長,他怎會不知道那瀟灑閑人其實就是柳寒江?只是因為柳寒江不欲聲張,所以謝大少也就沒跟誰說起。如今寶珠誇獎瀟灑閑人,謝子游聽就跟誇獎自己似的,當然高興不已。

謝大少再看看柳寒江身後被寶珠番品評弄得頭昏腦脹的葒景,心里不由冷冷笑,這么沒品味沒眼光的大老粗,哪里配的上他的寒江?哼哼,他絕不會把寒江拱手讓給不如他的人!不過……就算比他謝子游強,他謝子游也絕不會有半分退縮!

謝大少於是哈哈笑,放聲道:「寶珠真是好眼力,品評國朝繪畫源流,歷歷如數家珍,實實令人佩服得很。瀟灑閑人的畫,也是很喜愛的,前些日剛好從別人手里買到一幅,阿英快回府拿來,讓大家起清目鑒賞。」

阿英是謝大少帶來的新侍人,原先的配詩等人卻是不知道去哪兒。那阿英原本站在葒景旁邊,謝大少話的時候自然要轉向他的方向,連帶著柳寒雲也把眼光掃過去,自然看到聽品評聽得滿臉迷茫、不知所謂的葒景,柳寒雲不由得眉頭皺。

阿英去了片刻,果然很快就取來瀟灑閑人的幅人物立軸,一打開看時,原來畫的是幅《憨道士斬妖圖》,畫中個面目憨厚的道士,一腳踩只妖狐,那妖狐上身已經化作美女,屁股後頭卻還拖著一條尾巴。這幅畫筆墨潑辣,形象生動,寓意深辟,構圖新穎,的確堪稱為楨妙品。

柳寒雲想到以後葒景要進柳府家門,總歸要熏陶下方面的情操,特意拿著畫到柳寒江身邊,品評一番,然後詢問柳寒江身後的葒景有何感想。

葒景哪里知道位大哥的好心,看著畫撓撓頭,心直口快地答道:「要咱看的話,這道人好生奇怪,怎么踩人家尾巴不算數,還拽人家胳膊!怕不是看上漂亮的狐狸吧?要不然殺個狐狸哪會這么麻煩?再說,要殺狐狸的話,光踩尾巴有什么用?倒是把手里頭擺姿勢的劍往狐狸脖子上刺才是殺人的樣!咱看這道士像是個六根未盡的,估計歪歪心思不少!」

這番話說出來,不說柳寒江這個畫者聽得滿頭冷汗,做大哥的柳寒雲更是被氣個半死,這、真是有辱斯文!好好的一幅弘揚道法的藝術品,竟然被這個弟媳婦評成不入流的戲美圖!偏偏他又不好在身為外人的寶珠面前發作,以丟了柳府的臉面,只好胡子氣得翹翹,回座位,板著臉不再說話。

謝子游肚子里頭笑得已經快要打結了,這回答可真夠妙的!要按照葒景的評論,這幅畫也就不用叫《憨道士斬妖圖》,干脆叫《色道士調戲狐狸》更貼切。看來自己前面刻意地冷嘲熱諷反倒是落下乘,像這樣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當真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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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在看《到開封府混個公務員》時,看到的評論,搬過來給大家一塊欣賞。。我覺得很有感覺:

我蹲在

深深坑中

恨不能

盪盡綿綿心痛ling

望坑中

群情激涌

劍在手

問大大家住幾樓幾棟?

人世間

有萬文千坑

我獨愛

愛你那一坑

傷心處別時路有誰不痛

多少年不醒塵夢

我心中你最狠

多少月都不更

你用一聲不吭

換我一等再等

我心中你最狠

我的淚向天橫

來世再不跳坑

歸去兔死狗烹

我心中你最牛

我的淚向天飆

坑中雞飛狗跳

你在坑邊笑

寒雨遲暮歸

涼風迎秋到

已是懸崖百丈坑

猶有新人跳

落地不還生,

無處把冤報,

待到鬼哭狼嚎時,

你在坑邊笑!

進宮

寶珠一見這幅《憨道士斬妖圖》,更是愛不釋手。謝子游雖然本是個極大方的人,但也不願意把心上人所畫的立軸並送他,於是用阿英早就准備好的另外幅本朝名家的畫卷替。寶珠雖然有些遺憾,但次到柳府已經獲頗豐,卻不敢再有奢求。更從自己身邊帶來的個小革囊中,取出本厚厚的手抄部,贈給在座人中最年長的柳寒雲,作為回禮。

柳寒雲接過來看,只見那封皮上印著《紙硯齋評湘雲記》幾個大字,卻不載作者姓名。柳寒雲捧著這本書,沉思片刻,才猛然記起,這些年坊間曾流傳過部奇書,書名就叫《湘雲記》,大約是庚子年一個沒落的王孫所作,文情並茂,是第一等的好文字。可是再好也總歸只是一部小說,柳寒雲自是不會喜歡,就隨手轉給了柳寒江。

柳寒江倒是素來喜歡讀些小打發時間,也曾多次托人尋購此書,直未能找到。近日卒然得到,哪能不高興,臉上也不冷清,客客氣氣地道謝:「多謝寶珠,此書是否就是《留園詩話》中所的京城某位沒落王孫所著,又名《王府往事》的新編部?」

寶珠笑著答道:「正是,這可真是一部嘔心瀝血的傑作,先生看後,一定會很贊賞它的。」

柳寒雲插嘴道:「江兒,你如今已經是朝廷新貴,當了樞密官兒,倒是少花些心思在這些旁門左道上,隨意看看還可,但絕不可沉迷其中!」

葒景心想,自己的媳婦得自己護著,於是趕緊幫柳寒江辯解:「大哥的話也不能這么講,難道當那個什么官兒,就連小說都不能看了?歷代帝王將相中,也有不少吟詩作畫的人嘛。」

柳寒雲聽這話,對葒景更是不喜了,哼一聲,背著手就走了,留下寶珠和柳寒江在那尷尬不已,謝子游笑得滿臉得意,葒景則是莫名其妙,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到底錯了什么,惹得阿寒的大哥如此生氣。

寶珠也是個機靈的,趕緊帶著八角鼓班兒的眾人起身告辭,謝子游自然也有暗衛的事情需要處理,依依不舍地跟柳寒江告別,隨寶珠他們一起出大門外。

柳寒江送走人,趕緊跟葒景吩咐一番,就入了柳寒雲的屋子。柳寒雲此時正在用下人遞來的滾燙毛巾擦擦手,見到柳寒江過來了,點了點頭,也叫毛巾給弟弟擦手。兄弟兩人仍就昨晚未討論完的革新條陳逐項地琢磨了起來。

這么討論起來,就停不下來了,兩兄弟干脆連後來來賀的人也都叫下人幫著打發了,悶在書房里整整一個下午,直到深夜兩人叫了宵夜,才停下討論,一起吃完晚飯,分別回房間睡下。

柳寒江脫了外衣,洗漱過後,打發走伺候的下人,正要朦朦朧朧入睡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陣輕微的叩門聲。打開房門看,星光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葒純純。

葒純純走進房來,臉上帶著混合數種表情的神色,就像個即將搶劫銀行的匪徒,在成功的喜悅和失敗的風險中來回徘徊不已,但最終還是為財富豁出生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