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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書生(NP) rrhehehe 3488 字 2021-03-22

「……」好嘛,前面還只是嫌棄長得寒磣而已,現在都進化成丑鬼……丫的不找個比你更丑的人比比,就滿足不了虛榮心?柳寒江冷汗涔涔、淚眼汪汪,差兒忍不住快要逸出口的慘叫……可是寫詩繪畫的書生的嫩手,不是敲不爛打不碎的鐵柱子!

「丑鬼!要想傷口好得快,不但要抹酒,還要喝酒!」狗熊親兵看來還是個酒鬼,粗手粗腳地包扎好綳帶後,不帶歇氣地自己先喝掉一半壺酒,然後把另一半填鴨子似的灌進柳寒江的嘴巴里頭。

「……」強買強賣也不帶這么霸道的啊!柳寒江此刻連上吊的心都有了。偏偏在狗熊親兵的魔爪下動彈不得分毫,有苦說不出、有酒吐不得……被灌得頭昏眼花、兩腿都開始打顫……

一旁的司馬重錦則是欣賞地看著喝酒喝得很「豪邁」、很「男人」的新下屬東方……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大刀砍人,這才是真正的好漢,才不負他司馬重錦旗下的虎賁之名!

「東方……好樣的!」司馬重錦從來不會吝嗇對於屬下的贊譽,他雖然治兵很嚴,戰場上更是殺人不眨眼,但平日對於虎賁的士兵卻還是蠻和藹的……於是,我們的戰神同志,很隨和、真的很隨和地「輕輕」拍下親兵東方的肩膀,表示了一下上司對於「優秀」屬下的親近。

「……」群野獸!咣當!不堪承受的柳寒江光榮地趴到了地上,在司馬重錦力重千鈞的虎掌攻擊下,徹底喪失了知覺…

災難啊!當兵的大老粗,絕對是文人的天敵、書生的克星!

反常

當夜,京城下了陣大雪,天氣顯得特別寒冷。各家各戶的灶房中,常能聽到「嘣嘣」的聲音,那是水缸被凍裂。水池、荷塘里頭更是結上又厚又硬的青冰,任人在上面踩、跑、跳,都像石板似的紋絲不動。

一排一排飛檐之下,長長的冰凌像尖刺的長牙,迎著寒風發出凄厲的呼號。嚴寒似乎把一切都凍僵,連盤空噪鳴的烏鴉,也縮成一團濃墨似地黏在枯枝上,寂然不動。

就在徹骨的苦寒中,駐扎在京城外的虎賁軍營里傳出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勞累的虎賁大軍,在留下警戒的哨衛後,大部分的人馬都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作為親兵的柳寒江,很榮幸地與另名狗熊親兵待在司馬重錦的帥帳中,從而脫離與其他虎賁十人帳、汗味熏、臭腳橫溢的悲慘境地。雖然……親兵的待遇比起主帥差了一些,人家司馬重錦睡得是床鋪,而兩個親兵睡得是地鋪。

柳寒江躺在涼颼颼的地面上,並沒有睡著,而是茫然地瞪視著帳頂他那支玉屏洞簫還掛在隨意廬書房的牆壁上吧?他那些書籍應該還整整齊齊地擺列在書架上吧?他那些親筆畫作……靠!想不下去了。柳寒江突然從被窩里頭猛然坐起,然後……一腳丫子踩在狗熊親兵的鼻子上!

丫的!有完沒完?整座軍營里頭,數這只狗熊打呼嚕最響!打得是地動山搖、日月無光,三里之外都能清晰地聽到!

光裸的腳丫子惡狠狠地將某只狗熊本就塌陷的鼻子踩得更加扁平了,呼嚕聲頓時戛然而止!

但是,當某書生的腳丫子離去之後,呼嚕聲霎時間卷土重來,甚至比前面更加厲害,宛若狼在嚎、馬在嘶、驢在鳴……外加三千只野貓在慘叫!

嗡柳寒江頓時覺得整個帥帳都在搖晃,趕緊用雙肘將身子支撐在被褥上,讓自己鎮定一下來……

太、太可怕!跟這位比起來,上官變態簡直就是天使!至少,人家不打呼嚕;至少,人家睡覺不到處亂滾;至少,人家是比狗熊要美一萬倍的超超超級美人兒!

柳寒江悻悻地望著無論他怎么折騰都未曾醒來的狗熊親兵,咬咬牙……小樣的,你真以為他柳某人治不了你熊罷子?

瞅瞅自己被包扎得跟木乃伊有得拼的雙手,柳寒江明智地抬腳、撩腿,利落地掀起帥帳的角……刺骨的寒風呼啦啦地涌進帥帳。呼嚕聲終於因為寒冷而逐漸降低,直至消失!

徹骨的苦寒中,柳寒江寒瑟瑟地縮在被窩里,用狗熊親兵和自己的兩人份棉被將身體裹得嚴嚴實實,一臉憔悴地閉上眼睛……別以為就你們這些當兵的能奮不顧身地傷敵,他們弱書生一旦發起狠來,照樣能說做到!雖然……傷敵一千的同時總會自損八百……某書生哆哆嗦嗦地蜷著身子,狠狠地吸吸鼻子……但願……明早上不會感冒!

柳寒江不遠處的床鋪上,司馬重錦微微睜開雙目,很快又閉上……東方小子……干得好!

因為某狗熊親兵千里挑一的奇異呼嚕聲,導致凡是跟他睡個帳篷的虎賁都睡不好覺,最後只得苦他這個體貼下屬的大帥,每晚委屈地跟某只狗熊同帳。現在好了……東方小子一來就把某狗熊吃多少葯都治不好的怪異呼嚕給弄沒了……真不愧是他司馬重錦看上的好小子!

司馬重錦對於這位自己親自提拔的心腹親兵越來越滿意,若不是晚上不太方便,說不定又會用虎掌拍拍某親兵東方的肩膀,表示下上司對下屬的贊賞。

帳外本來停下來的大雪,又開始零零散散地飄落,紛飛的雪花,在京城的屋檐上、在虎賁的軍營上、在戰場的胡人屍體上,無聲地飛旋著,就像群群翩翩飛舞的白色蝴蝶,一直飛到第二日的黎明。

「阿嚏!」清晨的曙光中,親兵柳寒江身穿皂色軍裝,嘴里哈著白霧,耷拉著腦袋,心情……很沉痛。為什么?同樣是吹晚上的風,他柳某人都感冒了,可是身邊的某只狗熊卻一點兒事兒都沒有,別說感冒,咳嗽都不帶來一下的。明明他連條被褥都沒有留給這個家伙啊?沒道理,沒可能……實在太沒理了!

柳寒江怨念地又掃視了一眼某健康無比的狗熊,與數十名親兵一起,簇擁著全副戎裝、目光炯炯的司馬重錦,來到了京城外臨時搭就的將台上。

昨晚虎賁們睡覺的營帳已經都起來,空出來的場地中央,虎賁的大旗在獵獵西風中不停地飄拂著,不時發出陣劈劈啪啪的巨大響聲。

第三遍的軍鼓擂響,寒風卷著鼓聲,在遼闊的宇中飛揚著,聽上去顯得特別清晰、威嚴。數萬的虎賁穿著色的軍裝,腰間長刀的鋒刃在清晨的曙光中,閃爍著道道清冷的寒光。

整個場地上充滿肅穆、庄嚴的氣氛。黑壓壓的虎賁,排成列列方陣,屏息肅立,等待著主帥的下令,整個場地上沒有一點兒聲息……除了……某弱書生的噴嚏聲……

司馬重錦站在帥位上,仔細觀察著下方虎賁的隊列,臉上沉穩堅毅,除了……嘴角稍微有些抽搐……東方小子,雖然能打能拼能喝酒,可是身子實在是有些弱!等東方雙手痊愈之後,他得親自打磨打磨小子!

「阿……」嚏字尚未出口,柳書生次識趣地用胳膊悶住鼻子,某戰神犀利的警告目光可不是著玩的,再這么把噴嚏打下去,在數萬大軍面前肆意「喧嘩」,指不定某鐵血戰神就會來個軍法如山,拉出去打他柳某人的屁屁了!

不和諧的噴嚏聲停止之後,司馬重錦終於揮了揮手,讓令兵傳令下去,開始了每日的操練。

很快,操場上旗幟翻飛,口令嘹亮,隊形變幻,真刀實槍地開始操練。司馬重錦暗暗頭,又對身旁的親兵們揮揮手,帶著眾人也要下場「晨練」的時候,忽然一個哨兵走過來報告:

「上官將軍請大帥速到東門,陛下派御史來!」

這里的陛下自然是指大魏現今的皇帝百里離風,雖然這個皇帝已經撤出京城南遷而去了,但是京城的子民卻仍視他為正統,就連狼騎和虎賁的人也還是尊稱了聲陛下。

司馬重錦皺皺眉頭,為得是皇帝百里離風竟然如此消息靈通,他跟上官瀲晴剛剛保下了京城,對方就來御史……消息的泄露,怕是有內鬼呢。至於怎么對付位御史……上官瀲晴既然請他去,必然是要兩個人好好商量商量……比起可以直接拿刀就砍的胡人,對待目前名義上的朝廷,卻是莽撞不得的。

另一邊,親兵柳某人猛地出了一口大氣,我的媽呀,幸虧沒下場操練成,要不然就他那瘦胳膊瘦腿的瘦弱身板,還真不夠幫大老粗折騰的!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啊不,上官天使保佑啊!

不管司馬重錦心里怎么想,人卻沒有絲毫耽擱地躍上馬,率先朝京城的方向疾馳而去。作為親兵的柳寒江等人,自然是緊隨其後。

待十幾人到達城門與上官瀲晴匯合沒有多久,一個身穿紫衣裘、配著綴滿方形白玉的跨帶的官員帶著浩浩盪盪的儀仗來。

雙方寒暄了幾句「大駕光臨」「不勝榮幸」「勞煩久等」之類的場面話之後,那名御史與上官瀲晴、司馬重錦走在前面,其他的人在後面跟著,緩緩穿越城門,向著上官瀲晴早就准備好的狼騎臨時總部而去。

至於百里離風的聖旨?那種東西可不是隨便就能在街頭巷尾念出來的,當然要到大宅門之後才能露出廬山真面目。

京城的大街小巷空盪盪的,只聽到狼騎的人馬在前面喝道。行人早已退避,店鋪也已經奉命關門,以防閑雜藏匿窺看;只有幾個來不及回避的過客,畏畏縮縮地站在街道兩邊的屋檐下,想躲開又不敢走動。

到狼騎臨時的總部,上官瀲晴便領著御史和司馬重錦穿過大開的儀門,徑登大廳。大廳上早已華燈高掛,錦幕大張,擺下數十桌宴席。當那御史進入廳內,立刻鼓樂齊鳴,十幾個衣衫華麗的執事躬身行禮,請御史入座。

那御史臉白肉細,長得富富太太,下巴底下的肥肉疊好幾層,松榻塌地掛在胸前,就好像沒有長脖子。再看他的手,肉鼓鼓的又白又圓,使人不由得聯想起剛出籠的滿頭……倒確實有那么幾分「貴相」!也不知道百里離風發什么神經,讓個看起來就是在官場中混飯吃的窩囊廢當御史!

上官瀲晴布置的華麗而隆重有禮的氣氛,顯然讓這位御史有些沒有料到,臉上不由自主地就有些忐忑。在他的眼里,這些目無皇帝的篡逆自然是相貌獰惡,動不動就抽刀子砍人的大老粗……怎么可能會有那份玲瓏心思好好接待他位御史?

御史正了正身子,心里暗想:物反常即為妖,他等會兒可得小心兒,千萬別把陛下給他的差事兒給辦砸了。甚至御史大人已經在想,司馬重錦看起來雖然相貌俊兒,但身上的氣質絕對是鐵血的軍人才有的,可是上官瀲晴長得卻分明比南方最紅的小倌還要嫵媚……該不會……真的是什么妖孽變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