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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大塊皮。」他一邊說,一邊輕柔的捻下嵌在多福皮肉中的一塊碎瓷片,隨手扔在地上。

明怕的渾身發抖,卻絲毫不敢出聲,更不敢上前。對自己都能如此狠毒,何談對旁人?

「是我錯了。」當大家以為這小兒還會做什么更恐怖的舉動時,他竟無比乖巧地一笑,干脆利落的認了。

還不等大伙兒松口氣,他又徐徐開口,「若多福不幸去了,我就撞死在門前的石獅子上為他償命!我算是個什么東西?不過奴才生的賤種,怎么能比多福尊貴?往日上學,他騎馬,我拎書袋走著;他寫字,我磨墨;他吃點心,我看著;他坐著喝茶,我立著添水;他沒了銀子只管往我荷包里掏,惹了禍只管往我頭上推,我還得管叫他一聲多福哥。我哪里比得他身份貴重,給他賠命是應該的。」屬於賈環的不甘和怨恨在胸腔翻騰。

小小的孩子染了一身血,明明一副快昏倒的樣子,偏還要硬撐,看上去十二萬分的可憐。沒經受天長日久的隱忍,哪里會有如此激烈的抗爭?

杵在門後的賈政聽到這里再也按捺不住,踹開房門怒氣沖沖的吼道,「刁奴!竟敢如此對待主子!死了倒好,不死我亦要掀他一層皮!給我掃出去!仔細臟了我的地兒!」他最是恪守禮教,雖然不待見這個庶子,可也容不得他被一個奴才欺辱。

「抬出去!我們賈府不需要這樣臉大的奴才!」立在賈政身後的王夫人義憤填膺的怒喝。

賈環垂頭,眼里盪著譏諷的笑意。

趙姨娘連忙幫兒子包扎好傷口,跪下謝老爺太太做主。

王熙鳳這才回過味來,連忙吩咐人把昏迷不醒的多福抬出去,狠狠瞪了一眼還要開口喊冤的明。

賈環不耐煩應付賈政和王夫人,躺在趙姨娘懷里裝暈。賈政忙叫人去請大夫,關照幾句便說有事去了書房,王夫人守了半日也自去了,鬧騰的小院終於安靜下來。

趙姨娘沒能力沒根基,在賈府里地位卑賤,連稍有臉面的奴才也多有不及。她的小院看著仆佣成群,但真正忠心的也就從小奶大賈環的宋嬤嬤和大丫頭小吉祥兒,旁的丫鬟小廝各有來歷。

經由這些人的口,消息很快傳到賈府主子們耳里。

「沒想到這些奴才竟然如此磋磨主子,可惱可恨。罷,掃出去便掃出去,日後休要再進府里當差。」賈母滿臉厭惡的揮手。

聽聞賈環把人砸的頭破血流的時候,她本來十分震怒。賈家對奴才向來寬厚,萬沒有私自打死人的理兒,但多福未死明卻拿住趙姨娘索命,且賈環的控訴字字泣血聲聲含悲,那孤注一擲、萬念俱灰的模樣委實叫人心驚肉跳,可見平日里受了多少罪。

到底是賈家的種,卻叫一個奴才糟踐,往日不知道也罷,知道了賈母自然要維護。

明披頭散發的跪在王熙鳳門前,臉上還掛著兩行淚。

「你快回去吧,奶奶正給環三爺重新挑選小廝呢,待會兒還要對賬,沒空搭理你。聽說老太太發了話了,不准多福再進賈府,能保住一條命已算大幸,你還要怎得?你沒見環三爺那個樣子,紅白的腦髓都露出來了,人也瘋魔了,若不是平日被多福欺壓狠了,他一個膽小懦弱欺軟怕硬的主兒,如何能做出那等事體?」平兒俯身去拉明。

聽聞『環三爺』三個字,明臉上露出深切的仇恨。

「你恨他?焉知他不恨你?他是主,你是奴,再恨又能如何?我看環三爺好似傷了腦子,行事大變。你日後離他遠著點吧,切莫去招他。快起來,你家多福在外邊最是需要人照顧!這是奶奶賞的銀子,給他找個好大夫,什么時候大安了你再回來。」平兒塞了十兩銀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