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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登上馬車,各自思量。

在大慶,誰人有如此殘忍的心性,如此狠毒的手段,做下如此驚天慘案?雖有些大逆不道,但彥靖第一個懷疑的,卻是素有鬼將之稱,能止小兒夜哭的五王爺。且皇上之前隱隱透出傳位於九皇子的意思,五王爺完全有理由向他下手。

只是,這血肉橫飛,腥氣四溢的場景,怎越想越熟悉呢?仿佛久遠的時候,有一個人曾用干澀沙啞的嗓音這樣描述過:

他手里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一刀切出細長的傷口,快得讓人感覺不到疼痛,像蝴蝶振翼一般把背部的皮膚左右拉開,緩緩剝離。房間里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他卻笑得像月光一般皎潔溫柔,仿佛手中操弄的不是殺業,而是至高無上的享受!一切塵埃落定,他走到水槽邊清洗,那漫不經心的表情,慢條斯理的動作,好似將人推下煉獄只是件不痛不癢,平平常常的小事。

他在亂軍之中凌空飛渡,奪過錦盒,分明有千百種更省事的手段,卻偏愛一刀割去頭顱,所過之處鮮血四濺,人頭飛落,神鬼皆避!千萬亂軍,竟怕了他一人,直直退出數丈,眼睜睜看他離去……

那是未入獄之前最後一次見到孟谷亮。他已十幾天未曾闔眼,看見紅色物件便露出驚恐之態,聞到肉味便干嘔不止,那症狀,與九皇子何其相似?

而他描述的那人,卻是年僅十六,聲名不顯,傳說中引得兩王相爭、兄弟失和的賈府庶子賈環!他當時還在念叨孟谷亮是不是失眠太久以至於神志不清了,竟將一個半大不小的少年形容的似惡鬼一般。今日見了這幽冥地獄才知曉,他的話,不但毫無誇張之處,反有些隱而不提。

想到這里,彥靖蹲坐而起,表情驚異。

「怎么了?」三王爺淡淡瞥過去。

「回王爺,下官無事,只是在想該如何擬折子向皇上交代。案情毫無進展,下官實在是羞愧!」彥靖連忙斂表情,搖頭苦笑。賈環於三王爺,可是有兩次救命之恩,三年師生之誼,傳言中更起了兒女私情。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懷疑對方的話是萬萬不能在王爺跟前提及的!可找不出凶手,他又覺得心里火燒火燎,萬分不痛快。

越深想,越發覺得這凶手實乃賈環無疑。放眼整個大慶,還有誰能如他那般將殺戮視為享受?又有誰有那個嫻熟的手段能將人開膛破肚,掏取臟器?入亂軍如入無人之境,夜探親王府,恐也是輕而易舉之事吧?

思及此處,彥靖不著痕跡的朝斂眉沉思的三王爺看去,暗暗忖道:我一個外人都如此懷疑,向來明察秋毫的晉親王怕是早有猜測。我且提上一提,看他如何處理。皇上雷霆震怒,下旨嚴查,什么東西都查不出,委實無法交代。

斟酌片刻,他徐徐開口,「王爺,既然皇上下令嚴查,義勇親王又提供了嫌疑者名單,那便一個個問詢一遍吧。只這么一條線索,咱們理當盡力才是。」他料定以晉親王兢兢業業、秉公處事的原則,絕不會拒絕自己的提議。

三王爺淺笑的表情絲毫不變,語氣亦十分平淡,「彥大人說的是,那便先從本王查起吧。昨夜宴後,本王與法華寺的方丈在書房徹夜長談。皇叔公醉得不省人事,是本王送他回去的,你可以找相關人等查證。至於老五和賈環那里,本王與你同去詢問,再派些人手去查滕吉與閆興軒幾個。當然,此法並不能排除買凶殺人的可能,本王回去後自會擬定奏折,懇請父皇派兵在京中各處大力搜索,務必將凶手緝拿歸案。」

彥靖此人素有鐵面包公的稱號,不懼皇室宗親,亦不畏高門顯貴,但凡他接手的案件,必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三王爺對此人本來十分欣賞,也曾想過登臨高位後重用於他。但是倘若他死腦筋,硬要與環兒過不去,少不得要尋個由頭將他除了。大慶人口千千萬萬,找個得用的並不難,可環兒,世上只有那么一個!

思及此處,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