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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在軍營里待了四天。這日晌午,結束操練後大家一窩蜂的朝火頭營奔去。

五王爺麾下向來只招攬兵強將,在一大群打著赤膊,膚色古銅的彪形大漢中混入一身材纖細,皮膚蒼白的少年,當真是雞立鶴群,萬分醒目。然而四天來,少年已經用高超的武藝證明了,他不比旁人差。審視和質疑的目光在逐漸淡去。

賈環擠到最前頭,盛了滿滿一大碗飯,又舀了許多肉菜,這才不慌不忙的擠出搶飯的人潮。他雖然瘦小,可身體像鐵打的一樣,站在那里便無人能夠撼動,哪怕營中體格最健壯的力士,他只需輕輕一拂,便能將人扇飛出去。

次數多了,士兵們自然而然記住了血與淚的教訓,見他靠近就連忙讓出一條道,得被誤傷。

賈環捧著比自己腦袋還大的碗,隨意找了張桌子坐下,剛吃了兩口,就感覺幾道滿懷惡念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他不以為意,挑挑眉繼續刨飯。

吃過午飯士兵們紛紛回營休息,賈環卻從床底下掏出一個包裹,往後山行去。後山有一條河,將士們熱得不行的時候便帶著衣服前去洗澡,故而同一個營帳的士兵都不覺得奇怪。

見他獨自離開,在營帳外閑話的幾名士兵交換了一個隱晦的眼神,悄然跟上,剛進入密林就失去了少年的蹤影,尋找大半天後無果,只得去河邊守株待兔。

賈環甩掉身後的尾巴,將包裹解開,取出厚實的麻布條綁在四肢和腰間,又從包裹底部掏出一塊塊沉甸甸的鐵塊,插入布條的格柵內,然後迅速消失在密林里。

用最快的速度繞後山跑了二十多圈,他忽然一拳砸向一棵大樹。三人抱的粗壯樹干劇烈顫抖,與紛繁枝葉同時掉落地面的還有一道狼狽的身影。

賈環一言不發,舉拳便砸,那人連連躲閃,不敢硬抗,實在被逼得急了,抽出腰間佩刀格擋。刀身迎上少年的拳頭便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那人虎口迸裂,握不住刀柄,忙扔了兵器向後疾退,卻已經晚了,少年又是狠狠一拳朝他面門砸來。

那人閉眼等待死亡。拳頭離他鼻梁還有半寸的時候驟然停頓,狂猛的拳風卻繼續前行,將他面部的皮膚壓凹下去。

「你又來了。我說過不需要你保護。」少年回拳頭,淡淡開口。

稽延心里萬分後怕,面上卻不顯,垂頭道,「王爺有令,屬下不得不從。」

賈環轉身朝河邊走去,問道,「闕兮最近在干什么?」

「回三爺,王爺在准備西征事宜,過幾天才能回營。」稽延緊跟兩步,忽然覺得鼻頭發癢,一抹才發現自己竟然流鼻血了。可環三爺的拳頭分明沒碰著自己,怎會受傷流血呢?是了,是那陣勁風!連揮出去的拳風亦能傷人至此,環三爺究竟是個怎樣的怪物?

稽延心里翻攪著驚濤駭浪,面上卻不敢顯露,連忙抹掉鼻血,隱在暗處跟隨。好在環三爺跑痛快了,速度明顯慢下來,倒不至於令他一眨眼就跟丟。

行至河邊,賈環解開布條,將上百斤重的鐵塊乒呤乓啷扔到一處,慢慢脫下衣服。

稽延的面癱臉終於綳不住了。環三爺身上背著如此重的鐵塊還能揮出那般狂猛的拳風,跑出如此迅疾的速度,倘若他解開束縛全力一戰,該是怎樣的情景?稽延搖搖頭,絲毫不敢往深處想!

環三爺不是人,卻是一把會行走的凶器!碰上他,你得當心了!恍惚間,蕭澤曾說過的話浮現腦海,當時的稽延嗤之以鼻,眼下的稽延卻覺神湛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