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心中警訊來襲,本能地閉上雙眼。
就在他閉眼的同時,一道宛如驚電的寒芒,叮地一聲,打在他眼皮上,令他眼皮微微一麻,竟是破了一絲油皮。
「竟能擊破我的油皮!」
歐陽靖大訝,睜眼一看,就見自己腳下,跌著一口小刀。
一口三寸七分長,刀身單薄,外型普通,材制也只是普通鋼的飛刀。
「這是……」
歐陽靖心中一動,正覺這把小刀,好像有點眼熟時,忽聽不遠處,傳來一聲悶哼。
循聲看去,就見一位半人馬射手轟然倒地,面甲左眼部位,露出一截小小的刀柄,從那刀柄形制看,與襲擊歐陽靖的飛刀,赫然一模一樣!
歐陽靖麾下戰士的面甲,雙眼部位,只有兩條細長的縫隙。箭矢無法越過,但刀身極其單薄的飛刀,若刀身橫著飛來,恰可越過那細小的縫隙,扎入眼睛之中。
只是,這樣的准頭,未太可怕了!
更讓歐陽靖皺眉的是,從那飛刀沒入的深度來看,本該只射瞎那半人馬射手一只眼睛。可那半人馬射手倒地時,便已氣絕身亡,顯然刀身附著凌厲刀氣,透過眼窩,摧毀了那半人馬射手的大腦!
那半人馬射手,已徹底死去。
即便歐陽靖有「復生之力」,也無法將之復活。
因他的復生之力,目前只能復活體型若田園犬一般大小的生物。剛斷氣不久,只幾歲大的小孩子,他可以救活。但以半人馬龐大的體型,他耗盡元氣,也無法使之復活。
歐陽靖麾下,第一個陣亡的戰士,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現了。
雖戰爭難會有傷亡,這一戰,歐陽靖甚至作好了犧牲兩成戰士的心理准備,可眼看著事情發生,他心里仍然非常、非常、非常地不爽。
「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暗殺我的兵!」
歐陽靖面容一冷,靈覺擴散,瞬間覆蓋城上城下,整個戰場。
在這種遍地都是氣血極旺盛的強大戰士,煞氣沖天的戰場上,除非針對自己的襲擊,否則靈覺極易受到干擾。
若強行以靈覺進行大范圍掃描,氣血、煞氣沖擊之下,即使以歐陽靖的實力,神力也會飛快地消耗。時間一長,便會力枯竭,疲憊不堪。
所以他不可能時刻開啟靈覺,大范圍掃描監控戰場,只能以靈覺的本能預警,保證自己不被偷襲。
但現在,竟有戰士在他眼皮底下被殺,他也顧不得神力消耗,無論如何,都要把放飛刀的人找出來!
幸運的是,靈覺剛一鋪開,尚未消耗多少神力,他便再次捕捉到了一道快若電光的森冷寒芒。
這一次,那道寒芒,仍是射向一個半人馬戰士,幸虧歐陽靖及時察覺,屈指一彈間,一顆黃豆大小的鋼珠電射出去,將那道森冷寒芒,半道截下。
砰!
鋼珠擊中寒芒,將那口電光一般,三寸七分長的飛刀,炸成了粉碎。
與此同時,歐陽靖靈覺、視線,同時掃向城下敵軍,循那道寒芒的來處,鎖定了發射飛刀之人。
那是個穿著皮甲,打扮得像個普通草原軍射手的英俊男人。
他看上去三十多歲年紀,兩鬢斑白,面容憔悴,氣質委糜,眼神淡漠,一片死寂,看上去宛若一具行屍走肉。
但就是這么一個看上去了無生趣的英俊男人,一雙十指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掌,卻洗得干干凈凈,指甲更修理得整整齊齊。
他整個人,看上去都籠罩在一層死灰當中,唯獨一雙手,若黑夜里的熒火蟲般耀眼,散發著某種奇異的魔力。
現在,他右手之中,正扣著一口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