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婦磕頭、敬茶。
看魏萱滿心歡喜,魏昭不想掃了她的興,說:「好看。」
其實魏萱穿桃紅,增嬌艷之色。
魏萱得意地對她說:「母親已經答應我,比照大姐出嫁時陪嫁為我准備,一樣的魏家姑娘,憑什么我低人一等,我姨娘是妾,我可是正經主子小姐,別以為我是軟柿子。」
庶女在嫡母手下,忍受多年,魏萱終於揚眉吐氣,朱氏忌憚燕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魏萱十一月及笄,喜期定在及笄後,納妾跟娶妻一樣,有聘禮納妾書,只是比娶妻規格低。
上房里,魏廉跟朱氏隔著炕桌對坐,朱氏疾言厲色,「萱姐拉出去被人相看,有誰跟我打招呼了,還當我是嫡母嗎?你跟老太太早打好主意,事成了,現在萱丫頭朝我要嫁妝,你說你拿回多少俸祿?缺銀子還不是我張羅,你跟我說說昭姐回府,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一個庶女給侯爺做妾,陪嫁獅子大開口,嫡女出嫁,如果嫁個王爺,還不把家底掏空。
魏廉皺眉,「昭姐身子弱,我能有什么打算,想當初昭姐那么小,送走了,能活著也是她命大。」
「你這是埋怨我,是我把她趕走了?」朱氏冷笑,「你的親生女兒,你自己只怕都不想看到她,不然當年老太太提出把人送走,你當爹的怎地不出一聲,不攔住。」
「罷了,這件事與你無關,我不是埋怨你。」魏廉心下煩躁。
「昭姐長得像她,是不是看見昭姐,你又想起她,這些年念念不忘,很後悔,娶我你打心眼里不滿意。」
當年朱氏嫁過來時,每每兩人到一塊,親熱時魏廉總喊錯名字。
「陳年舊事你還提她作甚。」魏廉著惱。
「當年你為個丫鬟,生生鬧到出妻,她狠心連昭姐都不顧,人家早忘了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知道外間說我不賢,恁不說你一年來我屋里幾回。」
朱氏絮絮叨叨,泄恨。
魏廉強壓著火,「無理取鬧。」
抬腿就走。
朱氏冷笑數聲「殺千刀的,有種你永遠別進我的門。」
「姨母這是跟誰生氣?」
門簾一挑,梁榮瀟灑走進來,今日梁榮穿了一件天青色杭綢袍,溫潤如玉,人模狗樣的。
「你這陣子沒事總往我這跑,有什么事?」
朱氏見外甥,氣消了一半。
梁榮四顧,朱氏明白,揮手,丫鬟們悄聲退下,貼身大丫鬟倚紅最後走,把門關上,站在門口看著人,初時她以為梁公子為了太太盤酒樓的事來的,豎耳聽,透過隔扇門,隱約能聽見朱氏的聲,「她哪里配做你梁家的少夫人,姐姐是不會答應的。」
沒聽見梁公子回答,屋里偶爾模糊聽見什么妾,就這三兩句推斷,不由她變了臉,忖度梁公子納府里的哪位姑娘做妾,撇撇嘴,這梁家新貴,不過仗著宮里有得寵的梁妃,痴心妄想魏家姑娘做他的妾,魏家好歹也是名門,過了氣,還要臉面,怎肯把姑娘給人當妾,三姑娘是庶出,給燕侯當妾,這又當別論。
入秋後,多雨水,這幾日是響晴天,魏昭跟書香到魏家的花園逛逛,魏家的宅子是當年魏昭祖父健在時建的,花園不大,有專人打理,已過了花期,花草凋零,有幾分蕭瑟。
沿著碎石小路往南走,一個年輕公子對面走來,手里提著一個鳥籠,籠子里關著一只翠鳥,那公子邊走邊看籠子里的鳥,直走到跟前才看見魏昭,問:「你是誰?」
書香答道:「我家姑娘是魏家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