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想探一下魏昭的鼻息,手竟然不聽使喚,心弦綳得太緊,幾乎隨時能斷裂,他抖著手指放在魏昭鼻端,突然,感到魏昭一縷氣若游絲,徐曜大喊一聲,「快叫軍醫。」
余勇幾步跳上台階,朝上面喊:「快傳軍醫。」
徐曜跪在腳踏上,緊緊摟著魏昭,「阿昭,你的曜郎來了,阿昭,你睜開眼看看,千萬不能睡。」
他抱起魏昭,三兩步躍上石階,走出暗室。
魏昭心神恍惚,恍然置身暗室里,躲到暗室七天了,自書香從暗室出去後,頭頂上撞擊聲消失了,四周靜悄悄的,真靜。
金橘已經斷氣了,長期缺糧,府里的人身體都很羸弱,脆弱的身體再也禁不住了,嬤嬤帶著遺憾走了,其實在地上時桂嬤嬤的水腫病已經很重了,一日日地熬下去,魏昭知道她是不放心自己,桂嬤嬤終於再也熬不下去,離開她記掛的昭小姐。
魏昭頭腦里漸漸出現幻覺,幼年時在新北鎮,寒冬臘月,新北鎮到處是一片皚皚白雪,河上結了冰,宋庭哥拿木頭做了一個冰排子,自己坐在上面,宋庭哥在前面拉,萱草和書香在後面推,冰排子如飛一樣,歡笑聲整個河面都能聽得見。
這時,桂嬤嬤跑來喊,「姑娘小心,河里的冰凍不結實。」
她想睜開眼,眼皮發沉,勉強支起眼皮,視線卻越來越模糊,徐曜穿著一身白袍朝她走來,如美玉般清雋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深情地輕輕地喊;「阿昭。」
她努力想看清他,可是她困了,累了,要睡了。
「阿昭…….阿昭…….」
耳邊的聲音熟悉又親切,冰涼的身體好似置身於溫暖之中,鼻端縈繞著熟悉清冽的氣息。
「阿昭,你醒了。」
急促驚喜的聲音。
唇上微涼,對上徐曜愛憐的目光,他貪婪地親吻著她,輕柔地為她捋起秀發,「阿昭,我叫了你兩日,你終於醒了。」
魏昭朝四周看看,這是自己的卧房,可是屋里沒有別人,此刻她正躺在徐曜懷里。
記憶一點點回到腦海里,「曜郎,燕軍勝了,奪回了寒城?」
徐曜輕輕地吻著她的眼睛,「燕軍勝了,奪回了寒城,黃子襄投降了,張俊和段氏帶領殘部敗走,許渭和周翼率兵去追了。
「步將軍和夫人還活著嗎?」
魏昭沒有看見城池失守,先回府了,她不知道步將軍已經陣亡的消息。
徐曜面色沉痛,「步將軍陣亡了,步夫人隨夫君去了。」
明知道結局,卻還存著一絲僥幸心里,步將軍早已准備與城池共存亡,可是步夫人那個溫柔又痴情的女子,到底還是撇下兒子隨夫君走了。
一顆清淚,從眼角滑落,徐曜低頭,吻去她的淚珠,「阿昭,你別難過,我命人為步將軍和夫人在寒城建一座廟宇,步將軍永遠受世人供奉。」
徐曜抱著她,小心地避開她手臂上的傷口,他給她換衣裳時發現了她左手臂的刀傷,軍醫包扎了,說夫人自己處置了傷口,傷口沒有化膿和發炎,長期的營養不良,身體虛弱,傷口尚未愈合。
良久,她輕聲問:「我嬤嬤,書香,萱草她們呢?」
怎么一個人都不見。
他把她的頭靠在自己胸前,「阿昭,她們…….大夫說你身體很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