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初坐在身邊,摸一下他額頭,「天熱,出汗了。」
杏雨站在一旁給步子初扇風,徐老夫人看他臉紅撲撲的,肌膚吹彈可破,紅紅的小嘴,身體壯實,心里歡喜,叫丫鬟,「把井水里湃著的果子給哥兒拿來吃,再把冰鎮的酸梅湯端來兩碗,給二夫人和子初喝,涼快涼快。」
徐老夫人問:「孫兒,上午都做了什么?」
步子初清脆的聲音回答,「母親教我寫字,練大字」
徐老夫人看向魏昭,「二兒媳,暑熱的天,先別教了,等上秋涼快了再教也不遲。」
晌午天像下火似的,魏昭走熱了,拿帕子扇,「夫君昨晚還說,早起教子初習武,我攔住說過兩日再教。」
「他才多大,你們是不是太心急了。」徐老夫人拿帕子給步子初擦汗,「孫兒,我跟你父親說,等請了師傅,跟師傅學。」
徐老夫人怕徐曜管教太嚴,早起折騰孩子。
魏昭跟步子初在徐老夫人屋里吃過午膳,徐老夫人要歇晌,對魏昭說;「二兒媳,你回去,孫兒就留在我屋里,跟我睡午覺。」
「等他睡醒了,我再來接他回去。」
魏昭告退出來,留下杏雨。
晌午頭,曬得樹葉都打蔫了,魏昭沿著夾道牆根下陰涼地方往回走,快走到二房東院門口,看見前面夾道上,四爺徐詢正朝後宅走去。
徐詢看見她,站住,面色有一絲不自然,行了一禮,「二嫂。」
魏昭走到跟前,「四弟剛從外面回來?」
「一個朋友得了一幅字畫,叫我去鑒別是否真跡。」
徐詢在萱陽城里是有名的才子。
魏昭掃一眼徐詢的腿,徐詢的手藏在袖子里,斷指沒看見,「四弟,你是不是怨恨二嫂?」
徐詢哂笑,面帶愧色,「不是二嫂你救我,我現在早在黃泉路上了,二嫂,你罵得對,我不能幫家里,反倒拖累二哥二嫂,我沒用,二嫂救我一命,從前我對二嫂不敬,是我不對,請二嫂原諒。」
「四弟,我們是一家人,二嫂有時沒給你留情面,響鼓用重錘,二嫂是想罵醒你。」
「我明白,二嫂。」
叔嫂男女有別,不能聊太久,魏昭說了句,「好好對待四弟妹。」
徐詢點點頭。
兩人分開,徐詢往四房去了。
魏昭只字未提慕容蕙,徐詢這種犟脾氣,家里人的話根本聽不進去,反倒引起他反感,小叔房中的事,婆母都不管,她一個當嫂子的何必多言。
走進東院門,魏昭沿著西側抄手回廊往正房走,下意識地往兩間下房瞅了一眼,兩間下房門上橫著一把鎖,魏昭站住。
這兩間下房,原來一間住著桂嬤嬤,一間住書香和萱草,現在空著,魏昭吩咐房間保持原樣,不准動屋里東西,得空把桂嬤嬤和萱草的東西整理出來,桂嬤嬤的東西交給周興,萱草的東西交給田華,田華求過她,要萱草的東西留個念想,去寒城時,萱草只帶了隨身的衣物,原想不常住,早晚要回侯府,沒想到這一去,就沒能回來。
魏昭站了一會,低著頭,繼續往前走,走到西廂房,正房南窗里徐玉嫣探出頭,招呼,「二嫂。」
魏昭快走幾步,五妹已經打起珠簾,魏昭邁進門檻,問;「二姑娘何時來的?」
五妹說:「二姑娘等夫人半天了。」
東屋門簾卷起,徐玉嫣趴在炕上,「二嫂,你去哪里了?」
魏昭坐在炕沿邊,「我去母親屋里。」
炕桌上擺著一個霽藍釉梅瓶,徐玉嫣坐起來,趴在桌邊看,「二嫂,這只梅瓶真美,釉色勻凈瑩潤。」
「喜歡就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