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殿內殿,恢弘大氣的荒古殿堂之上,淵落施施然立於大殿上方。
一身黑袍繁冗不失華美,宛如執掌蒼穹,俾睨天下的魔皇,自成一方天地。
單單威勢就讓空氣變得凝重,底下立著的人個個驚若寒蟬。
淵落慢慢轉過身,風華絕世。
嗓音低緩充滿磁性,格外好聽,說出來的話卻讓人頭皮發麻。
「走了?」
底下的人抖了下,頭也不敢抬。
尊上雖然沒有發怒但也完全聽不出半分其他情緒,不確定是否會為此小人物大動干戈。
眾人顫聲道:「是!午時離開的,臨走前還……」
淵落抬眸:「他說了什么?」
眾人一陣哆嗦,如實相告。
半晌沒有聽到魔尊開口,底下的人臉色煞白,臉都快埋進衣領里了。
這些人哪怕在外面有多么霸氣威武,面對魔尊也只能是這副慫樣。
殷老嘆氣,躬身道:「尊上,是否下令去把他抓回來,或者干脆、就地抹殺!」
死寂。
淵落頭微微上仰,目光移至虛空某處,了無焦點。
輕微的嘆息聲隨風飄散,也不知究竟出自誰的口。
「罷了,隨他去吧。」
這個回答完全出乎意料。
在場的所有人頓驚,掩蓋住了眼底的不可思議。
絕對威壓下抖出了一身冷汗,大氣不敢出。
「遵命!」
就在此時,大門外急沖沖地跑進來一人,語氣急切,滿頭大汗。
「尊上,教主終於肯服下仙藤萬露了,沒有九幽神泉緩和葯性,不知道會不會……」
一瞬間打破了沉寂,氣氛頓時有些微妙,先前的壓抑盪然無存。
聽到這一聲教主,頓時在場的人松了口氣。
目光灼灼,直腰,耳朵豎起來,專心致志。
淵落陡然停駐。
看向這個方向,語氣淡淡的:「終於妥協了嗎,先前的九幽神泉呢,怎么會沒有?」
來的那人一臉窘迫:「被、被教主打翻了。」
「那就再去取一些來,以後這等小事不用特意稟報,去吧。」
「遵命!」
得到應許,那人躬身後快步退走。
喂喂,這哪里是小事了!
仙藤萬露,九幽神泉,這些可都是舉世罕見的仙珍,萬年難得一見,生長地苛刻到極致啊!竟然說得這么輕巧,若是齊木在這里估計心里有得咆哮喪盡天良了。
下方站著的幾人臉上也極度。
就算尊為魔域長老,也並不是所有珍饈都有得藏。
而這大陸之上又有誰的私藏多過魔尊?但也知道這是羨慕不來的,暗暗嘆氣。
魔尊向來性格多變,琢磨不透。
常年帶著玄黑面具,連目光都只有冷到骨子里的寒芒。
以至於時間久了,再沒有人敢和他對視。
仙尊消失之後,這人便代表了至高無上,是魔域當之無愧的主宰者。
可這人卻有一塊逆鱗。
禁地內被魔尊小心翼翼保護起來,用無數天材地寶溫養,傳聞脾氣差到極點的神秘人物。
魔域高層心照不宣。
然而百年來卻從沒有人見過那人真面目,哪怕是神醫也是一樣。
人剛走,淵落徑直出現在大門處,頭也沒回消失在原地。
「此事到此為止,爾等自行離開。」
余下幾人面面相覷。
出了內殿門,不知是誰長嘆了一口,起了個頭。
「那個教主究竟是何人,尊上竟然只聽他的,難不成真是個美若天仙的天女,實在是想不到尊上那般強勢之人,竟然還是過不了美人關。」
「教主不過是個虛名,沒有教哪來的主,這事大家都知曉。每幾年尊上就要外出一趟,親自為那人采集稀有靈葯,何等幸事,傳說九幽靈泉一滴就能溝通天地大道,讓普通人直接結成元丹甚至凝出元嬰!那人直接打翻了,尊上竟然完全沒有動怒!」
「一物降一物啊,老朽第一次聽聞這事的時候,還不敢相信,習慣了也就不必大驚小怪。」
「百年來都沒見過教主長什么樣,不過能迷倒尊上必然絕色,雖然老夫對這種泡在葯罐子里的人沒興趣,但玄天殿高層魔女實在太少,上一次見到藍姬還是十年前吧……」
一直以來走在一側沒說半句話的殷老,鬼使神差地側過頭,說了句:「教主是男的。」
唧唧歪歪的幾人頓時安靜了一剎。
這些人中殷老跟著尊上時間最長,知曉的自然比其他人要多些,但由於殷老此人向來表情嚴肅端正,一看就是德高望重之輩,便失了主動交談的心思。
八卦的幾人甚至刻意壓低了聲音,說出的話也格外委婉。
誰知被排除在外的太上長老,不出口則已,一開口眾人嚇尿。
趁著幾人呆滯的剎那,殷老加了句:「雖然是男的,但也是傾世之姿,據說皮膚像瓷娃娃似的吹彈可破。」
幾人絕倒,目光迥異。
頓時隔閡少了許多,幾個年紀不小的大老爺們湊過來,把自己各種猜想推斷以及自認為倒豆子似的吐出來,聽聞是個男的先前頓時說出的話大變模樣,具體如下。
「竟然是個男的,一直以為尊上雙修對象是男的只是無奈之舉,卻沒想到很可能是有其他原因!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