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魔尊親臨(2 / 2)

但往往不痛,哪怕身體再沉重,也會給人一種錯覺

還有力量能夠揮霍。

齊木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渾身是傷,不堪入目,殺意刺骨,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這一系列舉動落在對面同樣受傷慘重的魔獸眼里,簡直用驚懼來形容,已經多少次了,這個人是不死之軀嗎?

眨眼功夫就出現在魔獸身側,咔嚓一聲,生生折斷了它的腿骨!

吼!

尖銳的疼痛讓魔獸憤怒癲狂起來,它一身怒吼,渾身氣勢陡漲,雙目血紅幾近狂化。

二者再度瘋狂廝殺,激起飛沙走礫,狂風席卷,大地震動。

最後一刻伴隨著極低的嘶吼,滾燙鮮血直沖向天,如雨般落下,魔獸龐大的身體轟然倒坍,相比之下簡直可以忽略的人影一同倒下。

二者相比,前者是氣息全無,而後者臉色病態慘白,生命氣息降至極低,還留著一口氣。只是齊木的雙眼還睜開著,波瀾不驚的臉上空洞的雙眼映照著飛灑的血雨,格外恐怖。

半晌,倒在血泊中的人掙扎著站起來,爬到魔獸身邊,將一顆閃著瑩瑩紅光的內丹握在手里,然後向著某一方向慢慢爬去。

此地不宜久留。

血腥味會惹來其他魔獸,必須得馬上離開才行。

必須得、馬上離開才行……

他發現握在手中的內丹一度地落出來,無論怎么死勁手都顫抖著合不上來,無法煉化,輕輕嘆口氣把它放進乾坤袋里。

眼睛有些掙不開,氣溫似乎在下降,不然怎么會這么冷?

齊木努力地轉移注意力,卻發現腦袋遲鈍得可怕,關鍵時候竟然什么都想不起來。

一直死磕著,明知道總有一天會落到現在這副模樣,卻依舊不想服輸。倔強到現在,離死似乎不太遠。修士死去其實也和普通人一樣,或許眼睛閉上就什么都不剩下。

身體愈發沉重,呼吸有些吃力,丹田的缺口如同跗骨之蛆侵蝕著全身骨骼血肉,似乎生命元也在一並流逝。

爬行的雙手失了力氣,漸漸的連顫抖的頻率都在降低,陣陣森冷寒意直襲靈魂深處,渾身毛孔縮,刺骨陰寒。

這就要死了?

呵……一個人果然什么都做不到,我沒有所謂主角該具備的超高素質,甚至連丹田都是碎的,真是悲涼,死了連個坑都沒有,這具身體會被野獸分食吧……

真是沒用,不只把你的丹田寫廢了,如今占了你的身體,卻讓你死了都不能留個全屍。

還真是死的無聲無息……

可是……真的不甘心啊!

若是我能正常修煉的話,若是丹田完好的話……

滔天悲涼之氣充斥整個空洞的大腦,想要毫不掩飾地咆哮,卻連發聲的氣力都沒有了。

雙眼近乎闔上,血液近乎停止了流動,齊木一只手嵌進土地中,指甲翻開都沒有半點反應,他自嘲地看著模糊的地面,雙眼卻接受不到任何畫面,像是瞎了一般。

一雙玄黑龍紋鑲金滾邊的靴子出現在眼前的這小塊土地上,無聲無息地,修長挺拔的身影停在了血肉模糊的少年身邊,如瀑長發稍稍揚起,發絲晃過森冷的黑色面具上,古井無波的雙眸,猶如高高在上的神舐。

在這片骨血潑灑,殘肢遍地,一片狼藉的廢墟上,顯得格格不入。

淵落靜靜地站著,底下的少年白皙的臉上染著血污,卻絲毫不顯得猙獰,那張臉實在太過平靜,以至於睜著眼的模樣看上去就像躺著,只是簡簡單單地躺著。

……躺在血海屍骨中,平靜純真模樣。

明明瀕臨死境,卻強撐著最後半口氣,僅剩微弱的呼吸。

生命元在流逝,雖然緩慢,卻距離死亡不太遠了。

淵落道:「說的、總是和做的不一樣。本尊明明答應你了,為何還要逃走?」

沒有回應。

睥睨天下的魔主,站在處處都是碎石斷木屍血的斷壁殘垣中,魔紋鑲邊的黑袍纖塵不染,玄黑面具遮蓋著的邊沿卻被夕陽染上了如血般赤紅。存在感太過強烈,以至於一眼望去仿佛這片天底下唯一人而已。

所有魔獸銷聲匿跡,先前在此處橫行無阻的凶禽更是逃得無影無蹤。

一片荒蕪的死寂中,不可一世的魔域至尊彎下腰,黑發滑落,白皙如玉雕的手輕輕撫上少年滿是血污的臉,一下一下,很是仔細,直到修長的手指染上污漬,少年白皙的臉露出本來面目才停下來。

「其實,一點也不像。」

淵落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罕見幾分復雜,以至於完全沒有發現地下人的變化。

一雙驚詫的眼,直射出難以置信的目光,與先前空洞無神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死死地盯著淵落轉身的背影像是要把這個人深深刻在腦殼上,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

就在淵落抬手觸碰到自己的剎那,丹田破裂處溢出的真元突然凝滯了,仿佛一重無形壁障,生生擋住了靈氣外溢!

在那一小會的時間內,吸納的天地靈氣不再流出,繞著特定的筋脈循環幾周天變成真元儲存,迅速修復身體創傷。

回手之後,裂縫再現卻比先前小了許多,只要能儲存真元,單單修復創傷綽綽有余!以至於冰涼的手拿開的剎那,齊木幾乎下意識就要握住,好在身體依舊無法動彈,被理智扼住了。

淵落轉身而去,微微揚頭,恢復成那副不嗔不怒不悲不喜的態度,無比隨意地留下一句話。

「若是你還能活著回來,會依照約定讓你留在本尊身邊。」

音調很輕,落在齊木耳中卻仿佛驚雷般,凌亂的發絲下琥珀色雙瞳燃起蒸騰火焰,黃昏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