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仙尊有罪(1 / 2)

齊木抑制不住激動,下意識地沖向淵落身邊,卻在看清正臉的剎那,心底沒來由升起一身寒意,果不其然,近身的剎那一道巨力以淵落為中心猛地向外擴散,齊木被推出去數米,毫無抵抗之力!

淵落只身立在火海中,黑發黑衣,群魔亂舞般讓人膽寒,沒有刻意魂力威壓卻依舊壓抑。()

「擅闖禁地是死罪,又或者說這才是你的目的?」

齊木渾身冰冷,這才看到了遠處石碑上大大的禁地二字,龍飛鳳舞蒼勁有力,與銘刻天地間的神紋相通。這是死地,進者必死。

有什么不對,為什么剛才踏足時安然無恙。

「尊上,我本來是在寢宮等您,然後睡著了,」齊木面上波瀾不驚閃電般躲閃,手握著卷軸隱於袖中,左臂光裸慘不忍睹,頓時急了:「莫名其妙就來到這兒,然後看到了……」

淵落眸光冰冷,那雙眼睛如暗夜無光的天穹,堪破世間種種,僅僅是看著,就讓人說不出半句假話。齊木不懂他為何會說出那樣的話,但這人竟敢把仙尊囚禁,那還有什么是他做不出來的!

「你看到了什么?」不帶絲毫感情,口吻不准許絲毫忤逆。

突然間他對自己無理由的縱容,時不時流露出的情緒,都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齊木想到了禁地中那人,以及最後讓自己渾身僵硬的那句話,大腦陣陣空白。發干的嘴唇抖了抖。

「尊上,我看到了仙尊。」

熾熱火焰湮沒了身體,血肉燒成焦黑愈漸猙獰可怖。那一刻說出來甚至帶了絲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復雜的情緒,堪堪破壞了臉上的從容。

淵落似乎沒有半點反應,只是原本蓄勢待發的殺伐微微斂。臉隱於玄黑面具下,看不到絲毫動容。然後聽到他說。

「仙尊有罪。」

一樣的語氣,理所當然的姿態,仿佛天地間他有那個資格為其定罪。

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么,沒有哪一刻更加憋屈。齊木胸口起伏,手抖著把卷軸入空間,完全打消了詢問此人的念頭。

「仙尊功德無量,他無論做什么都將能大道寬恕,沒人有資格對他有任何微詞!」

他是作者,無關於這個故事如何情節如何,設定不可改變,那是不可能存在於三次元的人,真真公正無私超脫於世的存在,功參造化,這是不變的事實。

淵落猛地抬眸,就那么看著火舌將齊木吞噬,後者第一次忤逆他,竟是在臨死的情況下。

「真身不復,早已被世間遺忘。你、懂些什么。」

火光蒸騰,那人始終袖手旁觀,齊木被烈焰灼燒靈魂幾乎湮滅,意識愈加模糊,聽到這句語調稍變的話,不只是哪里來的氣力,吼了出來,嗓音沙啞。

「無論如何,都不能成為您囚禁他的理由,魔尊哪怕獨尊於世,您也不可能取代仙尊!」

意識還在,模糊中看不清淵落的動作。脫口而出之後有些懊惱,他不是作者不是創始人,此時此刻他不過是個小主角,在這些大人物中掙扎求存的小角色罷了,那些人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都與自己無關。只是仙塵說的話,不知為何一直在腦中揮之不去,讓他變得不像自己,現在是淵落都不站在自己身邊,所能依靠的人唯有自己而已。

話音剛落,齊木暗自嘆了口氣。比起與凶獸廝殺,直面尊上才是一大難關,在他身邊連性命都無法自己掌控,這么長時間來一直都摸不清他的想法,只是隱約覺得忽視自身生死,才能在他身邊活得安穩。

突然,烈焰靜止跳動,狂舞的閃電靜止不動,恐怖波動炙熱溫度消弭無形,只是場景還維持在恐怖的畫面,驚悚無比。

一道耀眼白光閃過,神頓明,齊木一身狼狽,佝僂著差點摔倒,勉強支撐著沒有倒下去。恍惚間看到淵落一步步走來,心臟陡然漏跳了一拍。

「齊木,你有何資格對著本尊叫囂!莫非真以為耍些小聰明就能讓本尊把你放在眼里,極境以下皆螻蟻!而你,連螻蟻都不如。」

傲慢的姿態,嗓音冰冷,清晰入耳。

齊木彎下腰捂住口,抑制不住咳嗽,鮮血順著手腕流下,聽到這句話,渾身顫抖,眸光閃爍,恐怖火海中,拖著重傷瀕死的殘體,緩緩站直,斷裂的骨骼發出恐怖的咔嚓聲,隨時能倒下去卻偏偏站得挺直。

「我從不曾相信您會對我上心,現在是,以後也是。沒有普通人剛出生就能證道,我是螻蟻,但也僅僅是現在。」

他比淵落矮了一個頭,身材消瘦,面上毫無波瀾,靜止的火海中卻有種堅毅的氣場,實力相差懸殊在這一刻卻毫不遜色。

淵落停在據他半米處,再未近分毫,渾身纖塵不染,無嗔無怒的模樣,捉摸不透。

「本尊不需要廢物,若想讓本尊留意於你,那便試試看,看你能否逆天位及人上。」

齊木定定地站在原地,他硬撐著一口氣,剛才平穩說出那段話已經是極限,此刻若是被碰一下,不出意料倒下就再也站不起來。

青年衣衫襤褸卻看不出半點狼狽,本是強弩之末,在其臉上卻看不出任何倪端。

「尊上,您請拭目以待。」

淵落拂袖,靜止的煉獄場景如破碎鏡面般寸寸剝落,恐怖能量湮滅消失無形,沒有一絲的風,齊木並沒有倒下。

「螻蟻之命不過爾爾,趁本尊還沒反悔,滾!」

竟然就這么放過了,果然和仙塵說的一樣。

「是!」

齊木微微行禮,挺直著轉身,像無事人一般後退,然後一步步離開此地。背影看上去沒有一絲的佝僂,似乎和先前被叫滾之後沒臉沒皮地離開沒有半分兩樣,只是細看之下雙腳有些顫抖罷了。

突然,他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