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級洞天福地。
火光滔天,熱浪重重,黑壓壓雲層遮天蔽日,電閃雷鳴,涵蓋了偌大的區域,那里本是一位洞主的領地,平時無人敢近,此刻恐怖波動席卷四面八方,此等波動從東邊伊始持續殺戮勢如破竹,雖然是地級洞天相對偏僻的地方,但動靜如此之大毫無斂。
意圖很明顯,又有新弟子進入地級洞天,與幾個月前進入的幾人類似,手段極為強勢。
但兩個時辰過去,殺戮未平,轟鳴不絕,高調面世不知斂。
於是,這才有人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旋即唏噓不已。
兩個時辰前。
地級洞天東邊入口。
此地人來人往,安靜閑適。不少修士閑適席坐,或倚或躺,閉目養神神情淡淡。然渾身若有若無的元丹之氣流露,明顯比之於玄級弟子強了百倍不止。
傳送陣光華大盛。
有新人來了。
聚集在周圍的修士然睜開雙目,渾身氣勢大變殺氣外溢,幾分玩味幾分不屑。
光芒隱去,偌大空地上憑空出現九道身影,衣袍隨風舞動,除去一人笑得輕佻看不出修為,大多數有些驚訝,最高元丹境中期甚至連引靈初期的小鬼也有,周圍人明顯不善的眸光中多了些嘲諷。
齊木站在中間,面無表情,僅僅是在這二十多人中,目光在一男子手中的長戟上多停留了一會,而後不露聲色地移開。
原本初臨地級洞天,剛出傳送陣之時,按照以往的慣例,閑來無事就愛欺負新人的地級核心弟子會守在此處,強勢碾壓,把尊嚴碾碎,狠狠給次下馬威。看人跪地求饒凄慘的模樣,能讓他們悲屈已久的內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幾乎所有初來之人,都會有此經歷,受盡屈辱後高傲之心起來,然後掙扎多年深諳其道後化身施虐者,樂得效仿當年,欺壓他人。
久而久之,也就心照不宣了。
新人入內必遭罪,哪怕境界相同也畢竟是年輕人,比起戰斗經驗豐富的老手還是差了不少。當然也有例外,若是遇到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估摸著能很快出頭,這些人也會衡量一番甚至不出手。畢竟不是任何人都是虛川或者道妖,於是周圍等待已久的舊弟子根本不曾把這九人放在眼里
若是當真實力強大,還需要拉這么多人壯膽么,分明是沒底氣!
九人走出傳送陣,還未開口,前路被擋住,正對上幾人盛氣凌人的臉。
銀色長戟橫過眼前,攔住去路,嗓音從旁邊傳來,絕對命令口吻。
「站住,都識相點把乾坤袋交上來,法器符文全放在里面,若是跪地求饒可少受些皮肉之苦,別給臉不要臉!」
但凡敢去往高層次洞天之人都有幾分傲骨,又豈會輕而易舉拋棄尊嚴,往往這番話說出來不了戰斗,說是斗法,都不過是一邊倒的施虐,在這些人眼里,新人身上之物都已經分配好了,比起後者開始便沒骨氣地求饒,這些人更偏向於拼死反抗者,在高傲之人身上開幾朵血花,踩在腳下,才是最為滿足的。
出乎意料,半晌沒見九人有何反應。那人眯著眼,這才看清楚。除了靈魂威壓下,低了好幾個境界的田白呼吸困難,臉色泛白冒冷汗之外,大多數人表情都有些古怪。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人長戟一揮,森冷寒氣迎面,銀色戟尖猛地朝最弱的田白刺去!
離他最近的齊木不露痕跡地側身擋在田白面前,森冷的戟尖停在喉間半寸處,身側幾人倒抽一口涼氣。
沒有看到預料中的慌張,青年面色如常,連呼吸都沒有半分紊亂。倒是被護在身後的田白,狠狠抖了下,看著齊木表情有些復雜。
「把乾坤袋交出來!」
齊木如實道:「我沒有乾坤袋。」
嗓音平靜,眼睛連眨都沒眨一下。
「雜碎,竟敢撒謊!不見棺材不掉淚,找死!」
那人厲聲道,電光火石間,狂暴真元越體而出,銀色長戟被電光纏繞,夾著恐怖的能量波動,斜劈而下,森冷藍光幾乎把人一分為二。
此戟極為不凡,秘銀礦融合無數神料煉制而成,能溝通雷電,為這人闖下赫赫威名,此戟功不可沒。同為地級核心弟子大多知道這招的厲害,基本上不用看都確定了對方必死無疑。
嘭!
一聲不大的鏘音,讓人耳朵生疼。
然而預計的血腥場面沒有出現,雷光環繞之下,齊木單手握住長戟柄,其再也無法移動分毫,人如鬼魅般出現在了長戟另一側。
眾人看清這一幕,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單手硬憾法器之威,身形如電側身躲過,就像是提前知道了襲殺的軌跡,輕而易舉破了這必殺局!這個人,絕對不弱!
那人雙目充血,怒吼一聲,狂暴真元爆發,長戟發光,震顫不已,藍光陣陣殺氣逼人橫掃而至。
「你們還站著干什么,殺了他,給我全部上,殺了他!」
周圍觀戰的老弟子驀然回神,面面相覷,對這人的命令的口吻很是不舒暢,一時間猶豫不決。
齊木眸光一凜,神攻擊出其不意,趁那人片刻恍惚,眼前光影閃過,下一刻那人的脖子被死死扣住,整張臉逐漸漲紅。
指頭陷進肉里,鮮血噴涌,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竟毫無還手之力,一時輕敵造就的可怕後果,眼珠布滿紅血絲極盡猙獰卻滿是怨恨,齊木心臟急速跳動,似有什么在體內翻滾,要破封而出。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扣住脖子將人整個提了起來,鮮血順著手臂蜿蜒流下浸透衣袖,溫潤粘滑血腥之氣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