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木思忖片刻,對兩人微微點頭,道:「我有點事,去去便回。」
說完,眾目睽睽下,一躍而起,沖入雲霄之上,朝著門戶傳送陣飛掠而去。
不少西苑弟子渾身一震,幾乎不敢相信如此緊張關頭,此組唯一看重的齊木,竟然臨戰離開!?
裂天從座位上驚起,猛地一掌擊中扶手,身側石椅四分五裂,轟地一聲滿座皆驚。簡直混賬,年少無知不諳常理,還真以為此戰只是隨便玩玩的么,廢物,真是廢物!
「他、走了?荒唐,置西苑於何地!」
他眸中盡是厲色。渾身氣勢陡漲,注視著書生等人,後者實力明顯不及他,頓時不寒而栗。
秦休眸光一冷,走到前方擋在書生等人身前,元嬰後期修為立顯,強勢爆發。
「與你何干,無事生非。」
這人對齊木看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此時爆發也情有可原。田封本只是冷眼旁觀,被田白猛地扯過來,眼神如刀,頓時冷傲的面容崩了,踏步移到秦休身側。
冷哼一聲,明顯幾分不屑。
「閣下還是不要把私怨牽連到他人身上,罕見純陽體天賦神通又如何,這兒的人,不是你能惹的。」
田封斜睨,冷冷道:「懂么。」
僵硬氣氛被打破,眾人回神,這才弄清楚發生了什么,頓時沸騰開。
無非是齊木究竟因何事離開,又是裂天遷怒其友,竟是銘紋峰,丹神峰兩大勢力首席弟子出面,有誰還敢有半分微詞,齊木人雖低調,可其勢力以內人人盡非善類,已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公然挑釁,竟引得兩大恐怖人物動怒,不止是裂天的諸位追隨者,就連周圍其他人臉色都有些泛白。
無知年少犯錯還得他人縱容!裂天面色陰沉,一揮衣袍坐了下來,沒當場動怒,對齊木的不滿更是突破天際。
這里發生的,齊木自然不得而知。
御空而上的剎那,陡然身側一道身影顯現出來,腰身被摟住,下一刻,如光劃過天際離開了戰場空間。
齊木握住他的手臂,卻掙脫不開,風灌入無法開口說話,身體幾乎要被撕裂開,腦中陣陣轟鳴。
似乎是察覺到齊木的不適,宮漠像是說了句什么,抬臂一攬,寬大衣袖蓋住整個後背,竟是將人緊緊抱住。
不知過了多久,如同瞬間橫渡萬里疆域,沒有半刻減速的過程,停駐在虛空之上。
剎那間,齊木胃里翻江倒海,頭昏眼花。好半晌才站穩,差點一頭栽倒下去。
宮漠趕忙攬住他的肩,驚慌道:「對不起。」
一句話將齊木所有的怨念惱怒全部壓了回去。
輕嘆,齊木這才想起來自己確實不知道如何回應他,瞥了眼搭在自己肩頭的手,不知說什么好,干癟地問了句:「何事?」
宮漠鳳目斜上,卻並沒有往日那般張狂,像是幾日來不曾安眠,顯得有些憔悴:「你為何要,躲著我?」
齊木下意識想說我沒有,可看到他的眸子卻像失了神一般,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本君從不曾對人如此上心過,從來,也沒有人讓本君等如此之久,齊木,你是第一個。」
有些話無論真假,其言辭本身便能打動人。
類似的語句,齊木胡謅過不少,而今親耳聽到卻是第一次。極為震撼,忍不住心如擂鼓。
齊木無法平靜,頭腦發熱便道:「我這樣是因為……隱瞞我和尊上相識這點,與你打賭,本就是欺騙,那日讓你如此震驚,其實有些過意不去。」
「你只是因為……這個?不必如此,我怎會怪罪於你」宮漠似乎有些驚詫,緩緩垂下眼眸,嗓音低了下去:「還以為……」
天高浩淼,萬里碧空,雲似素雪,無盡疆域盡眼底,群山延綿,如伏龍千里,似有真龍騰飛之勢。
長發拂過高挺的鼻梁,宮漠輕輕眨了下眼,睫毛如蒲扇般開闔,黑眸中絲絲冰藍之色,沒了誘美,說不出的落寞。
「木木,你會厭惡魔族么?」宮漠轉過頭,笑得格外勉強:「我想聽實話。」
提到魔族,只有癲狂與殺戮。腦中頓時浮現鳳顏絕美容顏額上妖異魔紋顯露,渾身殺氣,跪在暮鈺腳邊,染血逼迫之詞里,只剩絕望。
齊木道:「不厭惡,只會感到悲哀。」
很悲哀,陷進去,再也走不出來。逼死摯愛,逼死自己。
「魔族一旦認真便會萬分執著,」宮漠不知想到了些什么,笑得幾分悲涼,卻煞是好看,直直地看著少年的臉:「有誰是生來是能夠選擇的,魔族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讓自己淪陷得徹底,因為忍不了,因為實在是太在乎了……」
「悲哀么,魔族是上古天神後裔,擁有最強大的天神血脈,血脈之力超了上古皇朝仙脈血統傳承數萬倍,天生便高人一等。魔族自古冷血,本心穩若磐石,若要淪陷比之普通人難了何止千萬倍,魔族總因為殺戮而被世人忌憚,若因此而認定所有都是如此,那著實太悲哀了。」
這段秘辛,聽起來格外熟悉,的確是真的無疑。齊木微有些驚訝,的確並非所有魔族都像鳳顏那般,因此玄天殿之人但見鳳顏避而遠之,而昊天殿主前來格外驚喜歡騰。
魔族威望極高,血脈傳承之力極為強大,深受魔修景仰。
「我只是在意你罷了,還沒到痴迷的程度,我會試著不那么在乎你的,」宮漠撫上齊木的臉,輕輕地觸摸著,道:「以後不要躲著我了,可以么?」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冰影姬桑的一顆地雷抱住么么噠2333
感謝冒泡的大家
祝看文冒泡的親們晚上熬夜木有黑眼圈
晚安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