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木猛地睜大雙眼,震驚當場,玄黑面具觸碰著臉有些冰冷。他身體微微僵硬,完全無法弄清這是什么情況。
淵落漆黑眸子深不可測此刻格外晦暗,他攬過齊木的腰身將其完全占有似的緊摟在懷中,寬大衣袍將整個人幾乎完全遮住,只露出頭來,下巴揚起。
正肆意擁吻。
唇齒被撬開,鋪天蓋地肆掠而來,旋風般掠奪全部呼吸,長驅直入,逼迫著齊木與其糾纏。津液來不及下咽,晶瑩細絲竟順著唇角滑下,極盡曖昧。
這個吻極為霸道,不給絲毫躲閃的空隙,齊木眸光逐漸渙散,仿佛忘了所有,竟是依著淵落,閉上了眼。
旁若無人般,放棄掙扎似的慢慢回應暴掠般的親吻。
淵落瞳孔微縮,更加肆無忌憚地掠奪,漸漸慢下節奏,輕舔纏綿。
齊木抬手摟住淵落脖頸,心跳都快蹦出嗓子眼。
細弱喘息溢出口,伴著汩汩水聲,極為靡旎。
偌大碧空下,仿佛僅有兩道身影,空間靜止一般。昊天殿主站著沒動,震驚整個僵硬在臉上。
半晌,一吻結束。
淵落把齊木按進懷里,緊緊摟住,不讓他無力癱軟下滑。齊木喘著粗氣,大腦片片空白,全然不知這是在作甚,一想到宮漠還在一旁看著,他耳朵開始轟鳴。
這樣光明正大在人前親密,除去上次當著仙塵的面偽裝不算,這還是第一次,空氣實在是壓抑得沉悶,他不知該說些什么,似乎任何話都無法緩和這*的氣氛。
於是,縮進尊上懷里,順便將整張臉也埋了進去。
「看清楚了么,這便是本尊的態度,」淵落冷眼看著站在原地不曾離開的宮漠,嗓音冰冷令靈魂震顫:「敢忤逆本尊,當真不知後果?」
前一句聽得莫名,後一句威脅明顯不悅。
躲在懷里裝昏迷的齊木,渾身一震,驀然抬起頭,露出一只眼睛,盡是驚懼。
淵落沉眸,漆黑瞳眸幽暗,看了眼齊木,道:「不是在說你。」
至高無上如淵落,向來冷眼旁觀恍若天崩地裂,萬年不化的臉上不會有半絲裂痕……終究有了改變。
這樣,是否一如主上所願。
宮漠緩緩握緊拳頭,指甲幾乎陷進肉里,針刺般的疼痛讓混沌的大腦有了片刻清明。
當下沒了刻意裝出來的尊敬,冷笑道:「恕本君愚鈍,不知尊上所為何意,本君只看到有人突然出現打斷我二人歡談,木木來不及反應,不敢忤逆至尊之威,而今被在您懷里罷了,可還有其他。」
說罷,神色莫辨,彎起唇角:「本尊本想循序漸進,不願逼迫木木。若尊上是說,出其不意能一親芳澤,本君也並非不會。」
「你敢!本尊懶得與你廢話,」淵落嗓音如常,滔天威壓卻讓人膽寒,氣勢驚天。
「再敢越雷池一步,本尊便讓魔族永生無返塵世。」
風起雲涌,頃刻間電閃雷鳴。
唯宮漠一人,不知站了多久。
傾盆大雨傾瀉而下,雨大落葉,淅淅瀝瀝,漫天灰幕。
終是沒了閑人。
他仰頭,驚天怒吼,淹沒在了雷霆轟鳴中。
郁結於心的一口血噴了出來,被雨滴沖刷,就連血腥之氣也很快散了個凈。宮漠擦了擦嘴角,止不住地咳嗽,忍不住幾分苦澀幾分癲狂。
差太多了!
哪怕得了傳承,實力突飛猛進,可還是遠遠不夠,直面淵落,他竟然連穩住心神都做不到,隨意幾句話便能將他打擊得體無全膚。
沒有萬分的把握,真能與此人對抗?
便是此人讓主上心心念念而至生不如死,這般肆無忌憚,若是主上知曉,豈不又是身心折磨。
半晌,宮漠渾身濕透,握住手中的神蠱晶石,神色漠暗,終是做了決定。
「主上,您說的沒錯。屬下知罪,不該因為六道的一面之詞而對齊木放松戒心,無論此子軟弱膽怯貪生怕死也罷,善謀也罷,已然無關要緊,而今並非此子是否聽話容易掌控的問題,而是……」
宮漠頓了下:「由於此子緣故,尊上便不會袖手旁觀。這是大忌。」
晶石閃爍,輕細嗓音傳來,威嚴如初卻沒了活力。
「淵落自古不會受任何人影響,你且記住,別把淵落和其他人說到一塊,我會不喜。恕你無罪,既有此明悟,今日一言所為何意?」
仙塵重病卧床數久,才剛蘇醒,許是沒了氣力,以至上次宮漠上報齊木究竟是怎樣的人,與他預料相差懸殊,也不曾義正言辭反駁。
嗓音聽著有氣無力,宮漠皺眉,心痛如刀絞。一直以來為了不相干的人,反駁主上當真罪該萬死。
「齊木,不能留。」
只要殺了齊木,終究會回歸原始,主上也會好過些。
他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已無半分波瀾。靜如止水,冷酷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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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同離開,齊木緊張到不行,心亂如麻,一邊覺得自己心跳太快恐不妥,又想著自己又不是不會飛,這般被抱著也恐不妥。
方才消耗過大,而今真元源源不斷循環往復,傷口愈合得很快,貪著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氣息從淵落身上傳來,他又舍不得放手。
最後一錘定音,這樣被摟著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哪里不妥。很妥!
就在他思想斗爭很是苦惱之時,冰冷嗓音從上方傳來,打斷思緒。
淵落開口:「你可如願。」
「啊?」
「你說,本尊該如何懲罰你?」
這話就這個姿勢說,那就曖昧了。
齊木心如擂鼓,垂下頭干笑幾分苦澀:「我還以為方才便是懲罰過了。」
「那你倒是說說看,本尊怎么罰你了。」
齊木別扭道:「當著外人的面,讓我難堪。」
淵落神色晦暗,面色驟冷:「你既無反抗甚至還知曉回應,倒是享受多於受苦,你可以拒絕。」
齊木咬牙,眸中怨氣尤為明顯,忍不住了:「當著外人的面,我豈敢讓尊上難堪!尊上可曾給我反抗的機會,從來便是隨心所欲,根本不在乎這會讓我……」
話到一半,他臉色白了,驀然撇開視線,沒再說下去。
「你在埋怨本尊?」
齊木深呼吸:「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