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詭洞(1 / 2)

片刻功夫,先前還人滿為患的酒館,除了兩人,頓時跑了個干凈。齊木彎腰遞給地上那人一個玉瓶,里頭是上好的療傷葯。掌櫃的頸項處五道青紫色,血流如柱,看著可怕,其實不過是破了點皮,抹了點葯就沒事了,掌櫃的接過玉瓶,千恩萬謝,說有眼不識泰山,恨不得跪地謝恩。

不過好在沒生事端,此事就這么過了。

半晌,走進來六人,清一色道袍,不知是何門派,高調地尋了處空桌,哐當一聲把劍拍在桌上,便有小二屁顛屁顛迎了上去。端茶遞水,上酒。

一人仰頭飲下一杯,重重放下,道:「谷流峰峰主也真是個人才,金屋藏嬌,好好的嬌不做,到處沾花惹草不說,借著魔將的勢橫行霸道有恃無恐,得罪了不少大勢力,現在他那一身爛骨頭可金貴著呢,一根手指,值這個價……」

那人伸出一只手掌:「五千萬上品靈石。」

齊木端著酒盞的手微頓,飲了小口,咽下。瓔珞一驚,正要開口詢問,被齊木攔下了。示意她聽著。

「想想也真夠可憐的,怎么說可是內殿仙靈洞天無上峰主一流,平日里我們這些小人物遠遠瞧上一眼,回宗門都能炫耀個十天半月,如今算是反過來了,好好的峰主不做落到如此下場真叫人汗顏。不過也是,誰讓那敗類仗勢欺人,平日里就愛招搖過市,淪落到如今這局面,也是老天開眼!活該!」

酒杯交錯,清脆悅耳。

「廢物就該死無全屍,魔將美人的感情哪是那么好玩弄的,真虧了這些年來那位一直認得了他,若是換做是我,相好敢背著我亂來,定砍她十段八段的。魔將寵著溺著他不說,還讓他位及峰主至高位,這貨不知感恩,還死不悔改,被拋棄了也是天經地義!」

齊木驀然瞳孔微縮,似乎聽到了很不可思議的話,目露驚光。

瓔珞擔憂。傳音道:「我知道。說的這人齊哥哥認識,還很熟,是不是出事了?」

說完,她冷哼一聲,望向那頭,殺氣頓顯:「這些鼠輩滿嘴胡言亂語,齊哥哥莫動氣,我去撕了他們的嘴!」

這些修士出門在外,說話也不知斂,嗓門不大,卻逃不過齊木二人的耳朵。見瓔珞氣急就要起身,一把按住她的胳膊,示意再等會。

有人擔憂:「怎么說這人也是峰主,就憑我們幾個,能抓到他么,就算碰上,很可能一個照面就小命沒了,犯不著為了靈石連命都不要。」

「此言差矣,我有親屬在內殿做差事,據說這峰主修為甚低,其實都是靠著魔將才穩坐峰主之位,實力比之我等還差了不少!若真是那人藏拙,那也無妨,見勢不妙可傳召宗門長老前來,自然能拾他。功勞自然是我等占大頭。」

一人摔了酒杯,有些不屑:「更何況,那可是一把軟骨頭,一聽魔將要拋棄他了,立馬跪下來求人,丟盡了玄天殿的臉。最後還不是被扔了,連魔將大人都心灰意冷了,不問他死活,誰來了也救不了他。」

齊木臉皮抽搐。

一時覺得有些好笑。謠言當真有夠離譜!

鳳顏要拋棄暮鈺,暮鈺下跪求他別棄?

這些全部反過來,倒還有幾分可信度!

「……要說以前啊,這若是有誰敢動這峰主一根毫毛,魔將便不遠萬里跨域而來,將那人宗派夷為平地的,據說後來便只要這峰主看誰不順眼,那人整個族老都得連夜離開,逃得晚了就得死。才結了不少仇家,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這倆鬧翻呢。要我說,這些都是這貨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魔將能受得了他這么多年,當真難為了,拋棄了他,下跪乞求,還真是賤骨頭……」

……

齊木微怔,像是被擒住心肺般,無法呼吸。

這是怎么回事?才剛回到玄天殿,便看到隨處可見的暮鈺畫像,還不以為意,而今已經嚴峻到如此地步了么,來此的路上,無數異變叫人崩潰,凶獸極為狂暴,隱於雲層中的魔禽也有不少,只得低速掠行。耗大量時間。便猜到該是生了變故。

「據說那人是幾日前在此地現身的,趕來此處的修士不在少數,暗中盯著的不知還有多少,聽宗族長老說這地方可不怎么太平,邪物橫行,妖獸失控,此地隱蔽四面環山,已經被波及了也說不定……」

那幾人壓低聲音大肆談論,旁若無人般,不相干的凡人聽得模糊又懼又怕,知情人聽了卻有些無語。倒也或多或少知曉了些許近況,不容樂觀。

見齊木臉色不對,瓔珞站起身。開口,直截了當。

「齊哥哥打算怎么做,去尋他么?趕在這些人前頭……」

齊木搖了搖頭,沉聲道:「看來是發生大事了,還不止一件。」

當真是內憂外患,原本以為天外戰場崩塌,凶險萬分好不容易逃過一劫,而今回來卻是這般情景。

不知想到了些什么,瓔珞臉色煞白,端著酒杯的手顫抖,酒水濺出,落在桌面上也不自知。

「該不會那些、那些東西逃出來了?如果真是這樣,當真闖大禍了!那鬼地方陰寒屍氣彌漫,怎么會是魔皇傳承之地,幾個蠢貨偏偏不信,不祥之地到處都是封印還為張破紙破燈大打出手,最後誰也沒得到不說,還毀了天外戰場,差點害死所有人。那種邪異的怪物,若是、若是被帶了回來……」

瓔珞的手止不住地亂抖,面上驚恐之色顯露無疑,這人生性曠達,性情多變,卻極少失態。

然,但凡此次去往天外生還之人,提及這些,臉色均不會比瓔珞好多少。經歷實在太過詭秘邪異,逃出生天後,依舊冷汗直冒。

天外戰場密地。

禁制之地,一步踏出,天翻地覆。

機緣巧合破開數處幻境。天外傳承之地異寶數不勝數,能者得之,分了好多路,互相不受影響。

誰知數月後,基本上所有人聚於中央區域,被眼前之景,震懾住了。

異象迭起,密密麻麻的禁制遍布四方天空,壁畫甚至地面刻滿了紋路,石化的法器呈各種奇異的擺放姿勢,均為守護。

一頁泛黃的紙張懸浮在浮雕之上,並無半分異常波動,卻極為神秘,似有莫名道韻彌漫,讓人神一震。

為了這東西,二十多人搶破了頭,最後撕裂成四份,齊木得其中之一。

這位一行人中,年歲最小毫不起眼的少年,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強勢出手震懾當場,而後再沒人敢小看他。

宮殿半毀,坍塌之余地面碎裂開來,法陣復蘇將人困住。

再動身時發現來到一處陌生的地方,極為詭異似能吞噬生氣般,森冷陰風刺骨,斷壁殘垣之上布滿厚厚的灰塵,像是千年萬年沒人來過。包括齊木在內,落難的二十三人像是被厄運纏身般,災禍連連,相互忌憚,到了一處詭洞。纏繞全身的黑氣稍稍消散,而眼前是一個巨大的黑洞。

幾人走進去一看,頓時頭皮發麻。

漆黑的洞中里頭整齊地擺放著數千個棺材,更不可思議的是,竟然點著兩盞油燈!

望向黑暗的剎那,針刺般尖銳劇痛直襲靈魂深處,僅片刻,卻讓除齊木外其他人全部抱頭彎下。消失得快,膽大的人甚至還想打開棺材來看看,眼的人卻是直沖向那兩盞長眠燈!

青銅燈罩古朴雕花,里頭燈光昏黃,火焰像是靜止一般,並沒跳躍,全無一點能量波動。不想也能知道,在這無人之地亮了如此之久,必然不是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