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你該死(1 / 2)

玄天殿禁地,不知何時此地大變了模樣,遍地竹林,草木蔥郁,靈氣逼人。

仙塵性情多變,禁地一日一個樣,非聖草不得生長,就連茶杯至少也得是上好神玉,惹得內殿太上叫苦不迭,哀怨連連。

齊木只知道,這人不久前外出過一次,回來便倒下了。尊上日夜不離身照顧了他三個多月,才逐漸好轉。先前齊木蘇醒後時常見不到尊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仙塵醒來後,看著尊上的眼神很奇怪,齊木說不上那種感覺,只覺專注到讓人毛骨悚然,哪怕他在笑,也滿是怨恨。連帶著自己也遭罪。

淵落稱得上百依百順,無論仙塵如何發泄,百般不滿,有些話是人聽了都覺得萬分刺耳,他也巋然不動,只是一出禁地,渾身氣勢大變,讓一群太上長老苦不堪言。

漸漸的,最初所謂的羨慕變味,齊木沒了殷勤,每次去禁地,都有些無所適從。

跟著尊上身後一同出去,似有一道寒芒抵著後腦,齊木只覺如芒在背,出了禁地才松了口氣。

低聲嘟囔著:「脾氣那么壞,還是仙尊嗎……」

淵落腳步一頓:「你說什么?」

齊木嘆氣:「沒什么,如果是我的話,被罵也沒關系,主要是不太喜歡他罵你。」

壓抑的氣氛稍稍緩和,淵落眼中的陰霾化去,抬手摸了摸他的頭。

「你還小,沒必要受委屈。」

「多謝尊上關心,尊上心情好些,長老們也少受點苦。」齊木瞧著他的臉色,緩緩道。

天知道那群長老還以為是他惹的麻煩,個個對著他訴苦,苦口婆心教導,聽著也很痛苦的。

淵落皺眉:「誰讓你說這些的。」

齊木心里咯噔一下:「尊上,我錯了,就……隨口一說。」

「隨本尊回去,別聽屬下瞎胡鬧,本尊的事,還輪不到別人來管。」

尊上,您這是自虐啊。齊木苦笑,他按了下自己的胸口。

嘖嘖,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分明沒感覺,可就是說不出的難受。

見此動作,淵落問道:「怎么?」

齊木手往上一推,捏著自己的左肩,雙目明亮:「站久了,肩膀有點酸。」

據傳仙尊出世,人心所向,普天之下萬靈臣服。引起極大的轟動。仙元大陸動盪,魔域也不再安穩,尊上俗事纏身,在禁地一露面便會離開。

留下齊木,督促仙塵養傷,陪他解悶。

齊木站在石桌邊,拾了下桌面,靜靜地看著藤椅上躺著的人影。

只要尊上一走,仙塵便沒了氣焰,默然沉穩恍若謫仙一般,超脫於世,恍若萬事了然於心。

他該是不屑任何人的,原以為能為尊上委曲求全居於此地,某種意義上來講,齊木還有些崇敬。

仙塵向來對他愛理不理,按理說仙尊無所不能,更該萬分自信,其他人完全入不了眼。以這兩人的相處模式,只要仙塵妥協,尊上依著他,兩人在一起簡直板上釘釘的事。

哪怕自己會別扭也罷,尊上不受苦就夠了,哪怕改變劇情改變結局也在所不惜。

只是現在看來,這位似乎是身體出了狀況離不開此地,這兩人的情況有些詭異,似乎和他原本設想的有出入。尊上尋遍靈葯為他護體,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怨,事到如今還無法化解。

如仙境般絕美的禁地,終年不見黑夜,一如既往的溫暖舒適。只是此刻的氣氛實在談不上美好。

白雪般絕美的人半闔著眼,慵懶而漠然,眸光在青年身上流連,等候著誰來打破僵局。

「仙尊陛下安心養傷,尊上他很在乎你。」

齊木放下茶杯,他想走了。

誰知還未開口,清冷的嗓音傳來。

仙塵道:「你可知淵落長什么樣?」

齊木一頓:「不知。」

「不過如此。」一聲輕笑意味不明。

齊木聽了有些不是滋味。幾次欲言又止。

半晌,仙塵似乎心情不錯:「恕你無罪,想問什么直說便是。」

「您明明不是真心想對尊上發怒,為何總要說那些難聽的話讓他為難?」齊木坦言,面無表情格外嚴肅,道,「您自己不好過也讓尊上心煩意亂,如今多事之秋他還日日惦記著您,事事為您著想……」

「你說淵落很在乎我,我說的話讓他心煩意亂?」仙塵睜開了眼,似乎對齊木竟然對他說出這番話,很是詫異。

齊木有些氣堵:「整個內殿所有人都知道尊上最在乎您了。」

尊上就為你一人煉丹,他為你築仙境禁地,一草一木都親力親為,你要什么他都滿足你,沒有逼迫,任你去留。既然你聲望依舊地位超然,牽掛他在乎他哪怕走了還會回來,還有什么不滿!

「你懂什么!短短十多年你以為就看透他了么,在他眼里情愛算什么,你又算些什么,少自以為是。淵落根本不會在意,無論我說什么,都不會放在心上,你也可以,不妨試試。」

仙塵嗤笑,漸漸笑得不能自抑:「趁著他還對你有兩分興致,看看他能忍你說到什么程度,不然有朝一日被扔了,死透了,抱憾終身。」

「你當尊上什么?」

齊木臉色發白,渾身抑制不住顫抖。背脊冰涼一直涼到靈魂深處。他第一次這么看待這個人,在仙塵眼里尊上是這么卑微?

一直以來在齊木心里,尊上被放在最崇高的位置,藏著,默默歡喜著。後者偶爾一個皺眉都能讓他惶惶不安,隨便一個擁抱一個親吻都能歡騰不已,不願尊上受半點傷害,無論尊上做了什么都能原諒,甚至都想好了默默守護……

他努力維系著這層脆弱的關系,不敢說半句重話,無時無刻不在迎合著,任何時候哪怕說錯了話,率先緩和氣氛的都是齊木自己。

「這只是說幾句話而已,罵又算什么。我曾不止一次用神器在他身上穿了好幾個洞,血流了一地,他就那么站著任我作為,瞅准了我不會殺他,他向來那般自信,什么也不曾在意。只是這些,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