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超脫的女子(2 / 2)

「願仙尊永世長存,護佑天下蒼生。」

那是數千年來,大6的主宰並未拋棄他的臣民,這片天地終將在仙尊的統治下,世代相傳,生生不息。

素白的身影僅是露面,信仰之力瘋狂積聚堪稱神跡,天穹洞開萬束白光,浩瀚靈氣化為騰騰雲霧翻滾,天地初光以及普天信仰完全籠罩在那人身上,連同他周身之人,也被映襯得聖潔無比。

仙塵!

齊木渾身一震。

登天樓頂,一束白光數千名侍從匍匐跪地,因激動而顫抖。

仙塔重新煥發新生,信仰聚集,雲層遮蔽天機,絕世身影若隱若現,雲層翻滾。待風平浪靜,所有人抬起僵硬的頭顱,望向空無一物的天穹。眼里依舊是露骨的崇敬與嚴肅。

齊木站著沒動,眸中露出若有若無的復雜之光。空間波動頓現的剎那,他若有所覺,心神一動,下意識跟了上去。

兩個時辰後,他混跡在城鎮中,街道擁擠,來往道修不絕。此處離先前崩塌的聖山不近,位於五大修仙皇朝之外的聖地,據說仙祖守護於此。

齊木尤擅長空間法,一縷空間波動也能追尋蹤跡,仙道真氣便是消失在這里。

小城鎮里格外祥和,據傳仙祖在此地坐化或是說閉關萬載未出,威名尚在,也就沒人敢在此地鬧事。

就連空間波動也是無影無蹤,齊木心生警惕,有些不安。

「應該聽尊上的話,不跟來。若是沒發現還好,真發現了……也奈何不了他。」齊木驀然頭皮發麻,身體早一步動作躲進牆邊,同時有道視線打在方才所在處。

緊靠著牆壁,擋住身形。半晌,上望,頓覺不寒而栗。

最大的酒樓,五層樓靠窗邊,銀發男子舉杯一飲而盡,深紫色眸子冰冷刺骨掃過下方某處,而後不動聲色地移開,平靜而隨意,也沒看對面那人一眼。

數位老者渾身裹進長袍中,頭垂得很低,面容被兜帽擋住模糊不清。足有十多位,恐怖氣息隱匿著卻萬不能小覷,齊木驚悚地發現他竟然看不出那些人的修為!

而今他是極境巔峰,連他也看不出,那那些老者一個個該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而今那些人聚在一起,唯銀發男子馬首是瞻,站著一旁,神情恭敬無比,不知在談論些什么。

圓桌上,只有兩人坐著。

除仙塵外,還有一位陌生的白衣女子,正平和地說著話。

只能看清側臉,女子面容精致絕美,竟有種飄渺出塵的氣韻。

「那女人是誰?竟能和仙塵同席!」齊木疑惑不已,明顯這兩人關系不一般,魔皇雖極端但並不愚蠢,相反聰明絕頂,絕無可能遠赴於此只為了這一桌酒席……

突然,腦中一道念頭橫空出世,齊木回神,頓時心如擂鼓。

他不能繼續待在這里!

無論這是在密謀什么,尊上離開應該有所應對,他一個人前來簡直找死,失策了。

齊木深呼吸一口氣,以符文屏蔽氣機,迅速避退。

一口氣跑出去數千里,也沒再回頭,及至僻靜處徑直撕裂空間,一路回了齊國。

還沒等他回到越王府,卻聽到了一則消息,頓時如雷轟頂,整個人從疑慮中徹底驚醒,恢復平靜。

「齊國這次百朝大比簡直史無前例,大6不穩,百朝大比要提前結束,於是僅剩的萬人混戰,無論生死,戰整整一日,最後的幸存者才能入子虛空間。」

「看來皇城頻繁生事,惹得齊皇震怒,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我已經預見到十日後將要血流成河了。難怪各大勢力宗主長老憂心忡忡,甚至嚴令禁止弟子出戰,若一宗內沒有個幾十人團結一氣,萬人戰場只有死的份。那么多好苗子若都死絕了,長老得哭死不成。」

原本與齊皇說好是要殺齊楓,這是怎么回事!滿皇宮上下都是齊皇族的人,自然站在齊楓一邊,而他孤立無援……就算皇城生事,而今也早已平復了,竟以此大做文章,出爾反爾!

不對,或者說齊國是想借以此來殺年輕一輩的翹楚,來彌補新皇登基時的不足。

有人嚇得臉色慘白,汗如雨下:「全宗上下就只有我一人未敗,此去萬人戰場,必死無疑。還是棄戰吧,性命為重,下次再參與也不遲。」

附和聲一片,無數人唉聲嘆氣,皇城人心惶惶。

齊木眼里如一潭死水,古井無波。

回了王府,果真亂作一團。秦休早就回來了,但見齊木一個人進門。問道:「淵兄呢?」

「他離開了,日後不會再回來。」

秦休看著他的背影,松了口氣,但情況危急,所謂大比對齊木而言明顯是陷阱,他有些擔憂。

從沒聽到秦休說那么多話,齊木默了一會,看著他道:「放棄,絕不可能。」

秦休呼吸不穩:「萬人戰場,戰整整一日,沒有丹葯補充,最後勝者很可能不到三百人!一萬人中,九成以上的人都得死!」

「一休哥覺得,我不是活著的一成修士之一?」

秦休沉下臉:「小木,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也該知道我不會畏懼不前。陰謀也好陽謀也罷,擋我者殺光就好,我所追求的至強,並非是站在強者的背後。」齊木眸光平靜,嗓音也是淡淡的,說出來卻有種鏗鏘有力的震撼之感。

「所以比起讓你時刻擔心我的安危,我更希望有一天,能成為擋在你們前面的強者。」

秦休抿緊唇,眸光閃爍,卻沒有說話。半晌,翻手拿出一物。

「在我臨走前,淵兄說讓我回來後把此物交給你。」

短劍漆黑,放在靈盒中,以神精浸泡,染了煞氣,倒是越發鋒利了些。

這是齊木先前百般請求淵落修復的煤球殘骸,竟在先前就交由秦休,齊木對此一無所知,看在尊上一早就料到了會別離。

齊木心里說不出什么意味,他拿起黑劍,撫摸劍身,入手比以往更重了些。

尊上對煤球毫無一絲好感,看都不看一眼,本就無修復的可能,也不知尊上用了什么手段,竟讓這黑劍比起以前更多了些神韻生氣。

「這是什么?」

齊木看著盒子,從中拿出一個白玉瓶,這是空間法器,里頭乘著血色液體,有電光若隱若現。

秦休搖了搖頭。這個倒是沒說。

擰開瓶蓋,頓時血芒滔天,一道閃電從天穹劈下,一側的柳樹劈成黑炭倒下,地面裂開巨大的豁口,寸寸崩裂。同時恐怖的凶煞之氣驚天而現,遠處凶獸引頸長嘶,瑟瑟發抖。

秦休大驚,道:「麒麟血!」

「神獸之威可令天下妖獸!更能讓千里外的凶獸膽寒,定是麒麟血無疑,這等至寶蠻橫霸道,一滴能通大道,若非丹神絕無可能煉化,極境七重天以下觸之神魂盡滅。那人竟然連此物也有,絕非凡人!莫非先前看走眼了,他……」

齊木迅速將蓋子闔上。震驚地看著手里的東西,只覺有萬斤重。

「小木,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那人究竟是誰?」

齊木雙手搭在秦休的肩上,認真道:「一休哥,等我大比歸來,就告訴你他是誰,你不要驚訝,也不要聲張。」

似乎無論什么時候,齊木下定決心要做的事,無論對錯無論成敗,秦休再怎么反對,最後也總會站在齊木這邊,似乎也沒人能讓後者改變主意。

秦休一頓,點頭:「好。」

「就這么說好了。」

但見青年眸光清冽,眉眼含笑,面上洋溢著自信的光彩。

就是這種神采,和數年前一模一樣。

不知為何不祥的預感揮之不去,秦休摸了摸齊木的側臉,後者順從地靠了上去,他皺著的眉頭松開,無奈地嘆氣。

「等你回來,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到時候不要被嚇到才好。」

任何傷害你的人都罪無可恕,若我告訴你,在我眼里沒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你會怎么樣……

這樣也就是同意了。可就是這一別,差點連最重要的人都失去了。

事後秦休每想到這一日都會痛苦不已,若是早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或許他態度再強硬些,還能據理力爭一番,至少知道讓齊木會冒那么大的險,也不會那么絕望。

聞言,齊木佯驚道:「什么大事這么神秘,連我也不知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秦休臉有些紅,齊木又差點看呆了。

臨近大比,最後關頭,齊木好歹正經了些。

十日閉關苦修,丹聖秦休專門為其煉葯,以靈葯液輔佐,臻至最巔峰狀態,齊木出關後整個人氣質大變。

許是死戰來臨,沒有強大的地府當後援,獨自一人上戰場。齊木沒了往日的嬉鬧,眸光冷靜而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