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吻(2 / 2)

寺廟里黑地一片,幾個大男人將陳德正的頭按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力道之大,讓一個一米八的男人當場眩暈地站不起來。旁邊一個渾身帶傷的女人跪在一個帶著粗大金鏈子的男人身邊,頭發凌亂,眼神空洞。

「看在你是我們的老顧客份上,等會兒要怎么死,給你個痛快。」男人黑暗里的臉顯得有些凶悍,一看就是在道上混的人。他動作溫柔地摸了摸女人的頭,「她被你搞了多少次?」

陳德正沒回答,麻木的臉沒有一絲表情,不能期待他上演港片里那種為救心愛的女人不惜和黑老大對抗的兒女情長環節。他本身就是個罪犯,一個殺人犯和強*奸犯。

「阿強,是他qj我的……嗚嗚……」女人半邊臉都腫得老高,不停地嗚鳴著,像是一只迷途的雛鳥。被喚作阿強的男人朝地上吐了泡口水,惡狠狠地拿出一只加了料的煙,點上火抽了一口,「要不是解決這個人渣,我們也不會跑到這種鬼地方來。」說完,他朝旁邊的人招了招手,「二黑,他身上的東西搜到了嗎?」

「這狗*娘養的,欠了那么多錢還跑路,我看他自己也是個殺人犯,今天就算解決掉,我打賭條子也不敢說什么。」那個二黑朝陳德正身上踹了一腳。

「我他媽問你東西呢?」阿強凶橫地問。

「沒找到。這狗兒子機靈得很,把他女人殺了又搶了存折,據說存折的密碼在他老家的某個地方藏著……」

喬崎眯眼,果然和她想得沒錯。陳德正一方面拿了田萍的存折,一方面又想著回老家解決掉自己的親生母親,只是沒想到,這算盤打得太容易了。前有狼後有虎,被自己的債主搶先一步。

要不是有席川……

她用余光看了眼旁邊的男人,真誠道:「這次要感謝你了。」

「案子從來不會按照人的思維發展,有太多種可能性,你很棒。」席川輕聲道,「下午我根本沒打算走,不論是什么過程,結局都會是現在這樣。」

喬崎當場愣在那里,幾秒後語氣干巴巴地「嗯」了一聲。

兩人在寺廟的大門處時刻注意著里面的發展,里面的動靜越來越大,喬崎幾乎可以判定這些人已經在暴怒的邊緣。席川定定地看了眼玉米地,道:「邢毅他們也差不多要來了,進去吧。」

寺廟里,那阿強也沒多少耐心,叫人拿來一些白色的粉末,生生地往陳德正嘴里堵。手指上沾滿罪惡的源泉,他的面龐已經有些扭曲了,「臨死前的大餐……老子讓你操*我女人,爽不爽?嗯?」一張暗黑的手不停地往男人嘴里塞,「這些東西也要錢……既然你不把存折叫出來,老子就去找你老家的人。」

陳德正終於開口了。那是一種很低沉沙啞、仿佛磨礪了很久的滄桑感。

「找我媽去,幫我把她解決了吧。」

「去你媽的!」阿強一腳給他踢過去,「連自己媽都不放過,老子殺你就是替天行道。」

其他幾個人強行把陳摁在地上,左臉挨著地,一口血沫直接吐出來,混合著白色的粉末,在這個黑暗的夜里格外詭秘。陳德正咳了幾聲,眼神越來越空洞。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替天行道』從你嘴里說出來,怎么那么拗口?」一個口氣極其嘲諷的男聲從正門那邊傳來,「方強,男,四十五歲,g市東城區毒販主。」停頓幾秒,「初次見面……愚蠢的獵物。男人高大修長的身軀從黑暗中漸漸現了出來,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顯得極為蒼白和陰森,像是暗夜里出沒的吸血鬼。他理了理衣襟,顯得格外正式。

在場的幾個人那一瞬間有些沒反應過來,但不消五秒,互使了個眼色後,紛紛從後腰掏出了刀。「媽的!不是說這次行動很隱蔽嗎?」二黑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地說。幾人迅速將席川圍住。

方強倒不在意,冷哼道:「一看就是個草包,趕緊解決了,待會兒條子來了就不好辦。」

聽到「草包」兩個字,席川冷冷扯起嘴角。

由於寺廟里死角比較多,也僅僅是人群那里有光,而且還比較暗。這會兒月光完全被烏雲遮擋住,門口處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喬崎趁著席川和這群人說話的空擋,從側面攻破,直接到了幾人的後面。由於這些人的注意力暫時還在席川身上,她正試著找角度進行攻擊。

「說屁廢話,趕緊把這人辦了。」方強不耐地揮手。他坐在一個石凳上,後面是一尊城隍大神。哪知話音剛落,方強就發現自己的後勁被人狠狠勒住,接著,一個冰冷的手銬以極其迅猛的速度將手腕給禁錮起來。

「別動,警察!」感覺到男人掙扎了兩下,喬崎多使了幾分力,一只手將其牢牢固定在石凳上。這個時候的他幾乎毫無戒備,突如其來的擒拿讓方強腦袋一空,等到察覺發生了什么的時候,已經晚了。

喬崎的這句話哪怕很小聲,但這些人對這個兩個字是何其敏感。二黑很快便發現不對,轉身一看,自家老大已經被抓住了。

真是無趣。同一時刻,席川面無表情地從西裝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管子透明試劑,將瓶塞打開。

「晚會結束。」

喬崎甚至還沒看得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就聽見一群人在那里不停地哀嚎。一股類似於酸的刺鼻味道傳來,也就是在那一瞬間,她被一個力道扯過去,拖著沉重的腦袋失去意識之前,一個沾染了檸檬氣息的柔軟東西循著自己的唇瓣漸漸探了進去。

席川……在吻她?

隨著旁邊越來越多的倒地聲響起,她緊緊抓住男人衣服的扣子,有些不知所措。

「別動,緩過這陣就好。」他安撫道,隨後不停地在她嘴里掃盪著,那刁鑽濕滑的舌頭簡直像在舞蹈。身體因為那陣氣味的不適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奇怪的感覺。

她說不出來……但絕對不討厭。

陸陸續續的腳步聲傳來,寺廟里漸漸亮了起來。

「警察,不許動!」眾人涌進寺廟。這個時候空氣中的刺鼻味道已經彌散,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的大家,齊刷刷地看向城隍大神像下面那對緊緊相擁的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