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好戲開鑼(1 / 2)

車子一路駛向刑警大隊。經過剛才的事情後,席川的心情意外地好,手指不停在方向盤上點著,像是在打著某種節拍。

這種明顯的情緒一直持續到刑警大隊。

鄭恆遠憔悴著一張臉,無神的眼珠都快渙散得將其一貫健氣的神面貌給拖了個十萬八千里。看到喬崎和拿著屍檢報告的席川從走廊那邊過來,攢緊手機,定定地看向他們。

來來往往路過的刑警見到席喬兩人又在一起,已經不再大驚小怪,倒是對鄭恆遠投過來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同情和其他復雜的情感在里面。

喬崎走過去,只見鄭恆遠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她:「這里面有一些你想要的東西,我……有些事不得不說,但是涉及到死者的*。」

「先讓我會會那個男人。」她接過他遞來的手機,「里面的東西我會看,也絕對保密。」

鄭恆遠空洞的眼睛終於泛了些光:「謝謝。」

她在越過他去詢問室之前,又補充了一句:「我會查清這件事。」

「……」鄭恆遠看了看席川,發現他站得筆直如松,表情略帶深意,突然就想起那晚他說的那句話她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十分欣慰。

一股濃厚的內疚感從腳底竄到天靈蓋,他正想說什么,回頭一看,喬崎的人影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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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詢問室,同樣的氛圍,對面的男人卻是一臉戲謔。

喬崎上下打量了他大概一分鍾左右私家偵探,年齡不超過三十,單身未婚;面部特征明顯,嘴唇飽滿,鼻梁高挺,雙眉秀而長,倒是與他的外表不太相搭。眼皮為單,稍稍有些下垂。

她微微一笑:「殷邵陽先生。」

「嗯,警官,有什么就直接問吧。」還沒等喬崎說完,他就打斷她,一副坦盪的樣子,眼神鎮定。

旁邊的李群不耐地敲了敲桌子:「請不要搶話。」

喬崎輕輕按住李群的手,看向男人,不緊不慢地問:「請問當天你為何會去死者家中?監控錄像顯示,你還背著一部相機。據我所知,你曾經被嚴道清的妻子雇去調查他的婚外情。」

殷邵陽皺眉,雙手一拍,道:「是這樣的警官,我打個比方:如果你是個為了混口飯而在這個城市里討生存的人,有互不相識的人出更高的價錢讓你做更簡單的事,你會怎么選擇?」他眨眨眼,自問自答,「我當然會遵守我的*。」

喬崎知道他指的是他被嚴道清買的事,勾唇一笑:「那么,職業道德呢?」

「當你活得窘迫的時候,你就知道我為什么這么選擇了,是吧,喬警官?」殷邵陽用手摸了摸耳垂,「我知道你懂我在說什么,你是個聰明人。」

李群抬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喬崎注意到他那個小動作,表面上倒是不在意他話里滿是挑釁和揭傷疤的意味:「殷先生,現在能進入正題了嗎?」

「我一直說的都不是廢話,喬警官。」他正色道,「好吧,實際上,那天晚上是宮小姐主動聯系我的,她找我去商量工資的事情。你知道,我夾在中間很不好做,被高女士發現後不僅賠償了一大筆錢,還差點被揭了招牌。」

「當然,這種事嚴先生一般都不會親自負責,你可以找他對質,我也知道他怕自家的夫人起疑心。」他攤攤手,表示是宮靜在安排這件事。

喬崎看著他,一言不發。一旁的李群正准備說些什么,卻被她及時制止。

殷邵陽繼續說:「我手機里還有宮小姐發過來的短信,就在那天下午四點左右,警官要看嗎?」

李群敲了敲桌面:「拿過來。」

殷邵陽從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機,正要走過去,手機卻發出一聲極大的震動。「hell(見鬼)!」他沉著臉極其不雅地罵了一句,掛斷電話,隨即抬頭朝對面的兩人笑笑,「抱歉,這種情況很常發生。」

這人身材極其高大,大概和席川差不多高,但身上的肌肉很是明顯。走到這邊的時候,喬崎接過他遞來的手機,迅速掃了一眼,正准備還回去,卻聽得他低低地用英語說了一句:「i\vebeenexpectingthisdayforsometime(我期待這一天很久了).」標准的美式口音。

這句話許是李群沒聽到,像是故意說給喬崎聽的。

他很快坐回到座位上,表情又恢復了笑意盈盈。

「我看了短信內容,的確沒什么大問題。」喬崎意味不明地看著他。

殷邵陽露出標注的八顆牙齒。

善於用笑容偽裝自己的男人永遠不要小覷她體內的血液漸漸沸騰起來,正視他噙著笑的眼睛。

一直關注著詢問室里風吹草動的席川見到這一幕,單手撐著下巴,臉上也浮起讓人猜不透的笑容。

……

「我要殷邵陽的所有資料。」推門進入監控室的喬崎沉聲道。

席川剛吃完一塊巧克力,笑不露齒:「請問你是在對我說嗎?」

「不然呢?屋里還有誰?」她將外衣脫下,撫了一下額頭上的短發,「你不是自詡我的助理?現在就是你發揮作用的時候。」

席川沉吟道:「那個男人對你說了什么?」

喬崎將外衣隨意放在桌子上,拿了一個一次性水杯正在接水,聽到這話立刻直起身,背對著他把剛才那句話復述了一遍。

「啪啪啪……」他莫名其妙地鼓起掌來,「前一個案子你表現得程式化又僵硬化,但是這次這個……」席川放低聲音,「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你看看你剛才的語氣,學得多像。」席川輕笑。像是在鼓勵,又像是在誇獎。

喬崎灌下去一口溫水,嗓子這才清潤一些:「殷邵陽太自信了,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在挑釁我,很顯然,他已經把我的底摸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