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冷戰結束(1 / 2)

虎牙村在城西,算不得偏遠,但卻因為那里被傳得太懸,很少有人再往村子里跑;里面大部分青壯年也離家跑到城里來打工。其實喬崎曾經去過,在她的印象中,就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小村庄,有許多空巢老人。至於傳言,恐怕也是因為和封家老宅挨得近,所以才被渲染得人盡皆知。

封家老宅那可是g市有名的鬼宅,盡管說在里面看到過臟東西的人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人的心理就是如此,越是這些邊緣、觸及人內心深處的事情,他越是要信。

從國道下來明明有一條平坦的公路通向那里,每天還有一個小時的班車往村的方向去,可席川卻選擇了這條崎嶇的路他是個什么心思?還不就是想多和喬崎在車上呆一會兒,化解兩人冰凍的現狀。兩人沒吵沒鬧,可他想著喬崎接下來幾天都可能不會和他講話,心里就發慌似的堵。也不能怪他,沒戀愛經驗的男人有時候比女人心思還多,席川雖然表面淡定,但實際上骨子里也是個疼女人的,他倒是想低頭啊,可想著低頭後萬不討好,不白了功夫?最後萬一把兩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系給弄僵,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男人平日里明得很,當初和國際罪犯大戰時眼睛都不眨一下,如今卻敗在一個女人面前,果然是應了那一句「英雄難過美人關」。

車子進入隧道後,車燈亮了起來。這條路除了大型貨運車會路過,還有就是為了避交過路的私家車偶爾會來一趟;這個時候是采石的淡季,四周除了冷寂的大山和偶爾一聲怪異的鳥叫,一天能有幾輛摩托車出現就是熱鬧的。

隧道里的路也是崎嶇得很,席川開得很慢,一旁的喬崎更是沉默,連說一句話的心思都沒有。她的臉倒沒有拉下來,表情反而淡得嚇人,讓人猜不透心思。車子路過一個土堆時,前面一米處有一個蹲在地上燒紙的白發老人。這里接近隧道口,所以能看清她的長相和穿著:滿臉溝壑,懸膽鼻,一雙渾濁的老眼一動不動地盯著地上打轉的灰燼,口中還念念有詞。她穿了一身灰黑色的衣服,稀少的頭發盤在後腦勺,整個人瘦得出奇,干瘦的身體包在衣服里,像是包了一具白骨。

喬崎只看了她一眼,便移開視線。這時,車子已經開出隧道,前面不遠處就是封家老宅。

與往常不同的是,今天那里竟然無比熱鬧。前面的大道上甚至停了幾輛黑色商務車,奇怪的音樂從里面傳了出來。席川眉毛狠狠一跳,表情開始僵了下來。

這老宅為什么修在這樣一個地方?那得從從古至今都適用的風水來說。不論哪個時候,大富大貴有權有勢之人修建宅院之前,定是要請風水先生來看看的,「若然鋤破太權圈.水蟻便侵棺」,風水對於一個龐大的家族來說,更像是一種神上的寄托。這虎牙村附近可是一塊風水寶地,所以宅子就自然而然地落在這里了。只是後來不知怎么,竟然發生那種慘案。

喬崎對這個沒多大研究。和席川兩人走進大院時,她倒是被眼前的景象給震了一瞬。

付媛帶著一幫西裝革履的人站在庭院的左邊,在其正中間,擺著一張方方正正的桌子,桌子上有貢果、蠟燭、香、古銅錢等東西,一個穿著普通的老人正拿著刀在割雞的脖子,只見她熟練地雞血抹在一個玉觀音上,嘴里念著什么東西,而後又拿起旁邊裝著清水的碗,一邊撒一邊念:「邪靈退散……」喬崎也沒聽清楚她說的什么,總之應該是類似咒語的東西。

席川太陽穴「突突」直跳,臉色黑得不成樣子。付媛見他倆來了,趕忙迎上前去:「我還念叨著你們,這曹操就來了。對了,我請了個風水先生來,讓他重新把這宅子看了一下。」

「她是怎么回事?」席川不耐煩地打斷她,指著那個年齡看起來有七八十歲、不停在宅院中轉圈的老人。

付媛「哦」了一聲:「聽說是虎牙村有名的神婆,我就把她請來看看。剛開始還不來,說是這宅子邪氣太重,後來我花了重金才說服她來的。」

席川:「誰讓你管這閑事的?宅子我已經買過來了,這是我的財產。」

付媛畢竟是有求於人,聽到這話也不好表現出惱的樣子,只好耍耍嘴上功夫:「我們好歹差點也成夫妻了,作為朋友,這點事該做的。」

喬崎臉色疏淡地轉過頭去。

「夫妻」兩個字卻觸到了席川的逆鱗,他臉色一沉:「多管閑事。」

「你……」付媛本想發作,但最後權衡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說話。倒是喬崎走過來,問她:「付小姐請的那位風水先生在哪里?」

「還在路上,可能半個小時後能到。」付媛看著喬崎那張臉,比看席川的親切多了,連說話都輕了幾分。

席川更加惱,眼神冷清地注視著喬崎。

喬崎點點頭,越過眾人走向堂屋。

待到喬崎走後,付媛在一邊說風涼話:「把喬警官惹著了?活該,就你那欠揍的嘴。」

這番話要擱著平日里的席川聽了,肯定悉數還回去,但今天他卻遲遲不開口。就在付媛以為他性情大變的時候,他卻忽然低聲問:「我和她冷戰了,一般這個時候該怎么辦?」

付媛扯扯嘴角,「道歉。不過依我看,你肯定辦不到。」

席川想了一會兒,沒再說話,也跟著喬崎進了堂屋。看著前後的一男一女,付媛倒覺得,幸好自己做了個對的決定,和他過,她肯定沒那么好的心臟。這么一對比,前些天積郁在胸口的那股悶氣也好像散了。

話說這封家老宅修的時候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東廂房和西廂房由抄手游廊連接,那垂花門據說都是當時有名的工匠來做的;院里處處擺滿盆栽,後來喬崎二叔又買了不少鎮宅的花草來進行裝飾,中堂屋雖然氣派,但早已失了當年那種氣息,所有的東西都被白布蓋著,只有牆上那副百鳥朝鳳圖還顯得有些生氣。

喬崎站在原地盯著那副畫直直地看,直到席川站到她身後。

她微微側頭,但仍然沒給個反應,出了堂屋朝西廂房走去。席川皺了皺眉,想跟小尾巴似的跟在她後面。

此刻,外面的神婆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那只被割了喉嚨的雞也在地上奄奄一息,她怪叫一聲,雙手在那碗水上比劃著,叫來付媛:「付小姐請看,這宅子里冤魂不多,就兩個:一個是清朝時期死在這院子里的丫鬟,被大房活活悶死在水缸里的;還有一個是她為封家少爺生的小孩兒,十歲的時候被人下葯毒死的。」她的聲音有些蒼涼沙啞,付媛聽得嗡嗡的,但又不懂這些,只好問:「請問,這水里有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