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來,一批又一批,都沒有回
來
。」
他的聲音依舊平淡,語調沒有絲毫起
伏,卻在艾倫心里抹開一片濃重的悲
哀。
「我願意幫我的士兵保管任何東西,唯
獨不包括心臟。」
艾倫看著利威爾隨風而動的斗篷,看著
斗篷上輕盈又沉重的自由之翼。
「但是他們沒有一個聽從我的命令,他
們都把心臟塞給了我。」
艾倫把用他被大風吹得發干的雙眼,凝
視著利威爾一直放在積雪上的手掌。
「既然下決心為人類的自由獻出心臟,
怎么又可以這么輕易地把心臟交給別
人。」
艾倫覺得一陣心疼。
他的監護人回視線,側過身子,把極具穿透力的目光投射到艾倫的臉上,那道目光像一把刀,深深地刺入艾倫的心里,溢出血來。「自己的東西自己保管好,既然它還可以跳動,就不要輕易交出感受跳動的權力。」
他的話語鎖鏈一般纏住艾倫的脖頸,一點點勒緊,一點點窒息,艾倫憂傷的目光灑在他的身上,一點,又一點,小心翼翼,卻又帶著幾分決然地歸於平靜。
艾倫伸出手,覆上利威爾的右手,輕輕地把那只手從欄桿上拿起來,那只手冰涼刺骨,掌心因為長握積雪而有些泛紅。
艾倫小心地把那只手握在手里,讓自己掌心的溫暖,向對方一絲意思過渡。
「我向您保證。」
他輕聲說道,握住那只手把它帶向自己,按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他火熱的心臟在那冰冷的手掌之下有力地跳動。
他專注地望著他的監護人,溫柔而又堅定。
「我會讓它一直跳動,直到最後的最後。」
接著他帶上幾分急切,幾分不好意思似的,小心地,卻又認真到有幾分幼稚地說。
「也請您保管好自己的心臟。」
利威爾平靜地看著他,灰藍色眼眸里,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一點,亮了起來,微小,卻又絢麗,輕輕挑了挑嘴角。
「那是自然的,小鬼。」
愛爾敏提著裙子深吸一口氣反正都穿過兩次了,別人再看一次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板著一張臉走到干部席里自己的椅子旁,「既然我今天都已經做出了犧牲,」嚴肅著一張臉的愛爾敏說道:「任何在接下來的訓練里叫苦的人都要嚴懲。」
看起來溫柔無害實際上卻高貴冷艷的女裝版愛爾敏長官實在是很有魅力。某士兵
艾倫看著微笑著推杯換盞的士兵們,干部們,覺得眼眶有些發熱。
他們活下來了,在幾乎把所有的淚水流進心里之後,在幾乎與死亡親密握手之後,在與絕望為伴之後。
他們的心臟都在胸腔里跳動。
他自己的也是,那么有力,那么有力,就像那天晚上他許諾時一樣。
艾倫在晚宴結束後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長廊上。
他不記得是從何時起開始用心疼的目光看待自己的監護人,不記得到底是何時,他開始關注他強大掩蓋之下的沉重與傷痛。
或許是看見他靜靜地在死去的士兵面前停下,撕下他們的自由之翼胸章的時候;或許是看見他自己一個人時,略顯估計的背影的時候;或許就是那天晚上,他要求自己保管好心臟的時候,握住他冰冷的手掌的時候。
或許就是那些時刻,又或者是別的,太多太多的,多到他已經記不清了的時刻,讓艾倫決定,不斷變強,站到他身邊,哪怕只是給他一個擁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