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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頭天打架的事已經由父親的屬下代為處理,以宋東來日理萬機的忙碌程度,加上三年前他弟弟宋飛卿的出生,這位坐擁一妻一妾視《婚姻法》為無物的父親,一般沒功夫管宋飛瀾學校里那一堆破事兒。他扭了扭脖子,動了動腦袋,躺了太久,身體已經有些僵硬,只有兩只眼睛還算靈活,在病房里左右掃了一周,看到自己床邊坐著個人。

那人的側臉英俊硬朗,鼻梁上架著金絲邊眼鏡,二十七八歲,穿著西裝,宋飛瀾猜他大概是宋東來的下屬。

他打量了那年輕人一會兒,腦子里飛速計算著攻略這個人的可能性,試探著張了張口,聲音有點啞,帶點弱弱的撒嬌的口吻,對床邊那人叫了一聲:「叔叔,我想喝水。」

那人猛地從文件堆里抬頭,轉過來看他,果然是一張英俊的臉,似乎對他忽然醒過來有些驚訝,沒說話,按了床頭的呼叫鈴。

宋飛瀾啞著嗓子軟乎乎地問:「叔叔,跟我打架那人沒什么事兒吧?」

「……」陶源放下文件,去飲水機旁倒了水給他。「宋總,你昏迷了一個多月,還是先不要說話了。」

宋飛瀾沒注意到稱謂,他一雙眼睛滴溜溜盯著陶源轉,看到他挺拔的身材,討好地說:「叔叔你身材真好,我將來要是能長你這么高個子就好了,你有兩米了吧?」

陶源沒理他,聽見宋飛瀾啵啵繼續說:「我爸每天那么日理萬機的,您看……我打架這點兒小事是不是就不用打擾他老人家了?」

「……」陶源回過頭看著宋飛瀾那張二十八歲的臉,心想,你就算打架,大概也是妖打架……

「……失憶?」陶源站在病房外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

醫生怕他不懂,立刻就『海馬體』的機能對他做了一番演說。

陶源聽到一半打斷他:「有恢復記憶的可能嗎?他總說自己十七歲,有什么原因嗎?」

「不好說,能否恢復記憶還要繼續觀察,目前不好下結論。」醫生說。

陶源正要開口,病房的門咔嚓一聲開了,宋飛瀾從里面探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說:「叔叔我餓了,能不能先給我點一份外賣?」

「……好。」陶源對著十七歲的宋飛瀾有些束手無策,尤其是他頂著那張二十八歲的臉叫自己叔叔的時候,陶助理只想讓他去衛生間照照鏡子。

待陶源拎著盒飯回到病房的時候,衛生間里乒乒乓乓傳來一陣驚呼:「卧槽!我屮!我怎么變成這德行了?!」

「……」陶源站在衛生間門口喊了他一聲:「宋總,出來吃飯吧。」

宋飛瀾拄著拐杖像只瘸腿的兔子,從里面單腳跳出來,那張驚怒交加的臉上還掛著水珠,一滴滴的順著他的鼻梁兩側流下來,芯子里的少年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睜大了眼睛指著自己的臉問:「我怎么變這么老了?!我動手的時候護著臉呢……」

陶源看著他纏了一腦袋紗布的尊容,半晌說:「宋總,你不是變老了,是出車禍失憶了。」

宋飛瀾頓了一下,像被這個世界毫無預兆地敲了一棍子,馬上就要暈厥過去一樣,整個人處於混亂中,也沒想起問一聲是怎么出得車禍。陶源兩只眼睛瞅著他,生怕他就這么嘎嘣一下再暈過去,幸而腹中的飢餓喚醒了宋飛瀾遲緩停擺的大腦,他只停了那么一瞬,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扔了拐杖坐到沙發上打開盒飯,一邊憤憤地說:「我不是失憶了,我是穿越了,我一定是穿越了!」他吃了一口飯,又忽然抬起頭,問:「叔叔,我爸呢?」

「宋董這幾天在非洲出差,大概這個星期能回來。」陶源說。

「哦。」宋飛瀾極輕地嘆了口氣,向下撇了撇嘴角,又問:「那我媽呢?不是大媽,是我親媽,我昏迷這么長時間,她都沒來看我嗎?」

「……」陶源人高馬大站在那兒,看著他單純明亮的眼神,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宋飛瀾沒再問他,低下頭又扒了一口飯。

昏迷一個月竟然沒有家人來探望,宋飛瀾是委屈的,但他已經經歷了十幾年這樣的時光,忍著心里的難過,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