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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奴阿真 長安小郎君 1274 字 2021-03-23

「忠叔,一路平安。」我平靜地說道。

「呵呵,你這孩子還和當初我領你回來時一樣,也不問我一句。是怪忠叔留你一人嗎?」

「沒有,人總是要分開的,各自都有各自的事。」

「看你說的這話!」他嗔怪,抬手撫了撫我的頭,「忠叔家在趙郡,早年貧困無計,離了雙親,憑著養馬的本事來長安謀生。一晃二十年,雙親年事漸高,需要照顧。忠叔這輩子無大出息,沒娶上媳婦,無兒無女,但還可做個孝子,回去侍奉父母終老。兩年前我就要走的,但府上幾個小子都學不來養馬的技巧,我不能一走了之,耽誤了養馬,老爺公子們出行有失顏面,也就負了蕭府對我的恩德了。呵,你也該知道,這馬雖是畜生,但對有身份的門庭來講,是很重要的。」

我因不喜多問多說,故而對忠叔的私事並不了解,猛聽他如此肺腑之言,倒讓我心里不是滋味了。

「忠叔,你放心回鄉吧,阿真會替你照顧好這些馬兒的,不會讓老爺公子們失了臉面。」

「我就是放心才決定辭工回鄉的。那時候帶你進府,想著再怎么也得教到你成年之時,可短短兩載,忠叔已經沒什么可教你的了。昨天我已稟明了老爺,今後就由你管理這府上的馬匹,我住的這間小屋也是你的了。好好干,不會教你吃虧的。」

「嗯,阿真明白。」我點點頭,很認真的。

「好,好啊。」忠叔亦不住點頭,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頓了頓又說道:「另外,老爺的親侄十八郎不日就要抵達長安了。聽聞這位十八公子從小愛馬成癖,也是個行家。你要好好表現,或許能得到他的賞識,也算是一計前程了。」

「是,阿真記下了。」

我只淡淡一答,心里既對忠叔所說的賞識沒有期待,也對這位十八公子沒有想法。蕭府人丁旺盛,多來了一位公子實在算不得大事。

三日後,忠叔就離開了長安。我一直將他送到城外,目送著他的背影,直至不見方返回蕭府。次日我便正式接管了府上所有馬兒。原先一直幫襯忠叔養馬的幾個小廝哪里肯服我,不僅不再干活,還占了忠叔留給我的屋子,將我的東西都扔到了馬廄里。我雖意外,卻不在乎,拾了物件搬到了馬廄旁邊的柴房里,樂得清靜,倒更適合我。

這一日雨霽天晴,我獨自喂完馬,挑了水,又修補了馬廄頂上的茅草,時辰便至下午了。我覺得乏了,靠著院牆坐下來,卻無睡意,隨手抓起根樹枝在地上劃起字來這幾年既有「馬友」相伴,亦未曾忘記這個「朋友」。只不過以前在敬府多是臨摹,現今只能自己寫。我能背誦許多詩章典籍,但下筆最多的卻是「武德九年,武德十年」八個字,且篆行隸楷,變著法兒地寫。我無法解釋和控制自己的行為,大抵那夢魘折磨著我,我也成了自己的夢魘。

正是沉浸之時,突然管家派人叫我,我便快速用腳抹掉了地上的字跡,應聲前去,所交代的不過是那位十八公子的事。他們要我挑上一匹最好的馬,明日隨隊伍去郊外驛站迎接他的到來。少頃完事回來,見馬廄前面站著一個人,倒不是什么陌生面孔徐道離,蕭府的門客,曹州離狐人士,方弱冠年紀,通身的武藝,隨身常佩一把三耳雲頭劍首、四段箍環的長劍,生得劍眉星目,英氣卓拔,但性情放浪不羈,行事不受檢束,並不為其他家客所容。我自來到蕭府即與他認識,只因我從無意與人深交,且門客奴仆身份有別,故而不大與他理論。

「徐先生,可是要用馬?」我向他微微躬身作了個揖,問道。

「呵呵…」他抬眼先笑了兩聲,目光里似有打量我的意味,又向我走近了兩步,背起手,道:「我不用馬,只是隨意看看。」

「是。」我又一作揖,轉身整理一垛草料去了。

「如今忠叔走了,你一個人可還照看得了這些馬?我知道那些小廝不忿,不但不來幫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