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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奴阿真 長安小郎君 1292 字 2021-03-23

抹汗喘氣的工夫,多日未見的十八公子突然來到院中,言語直白,很了解似的。我急忙起身行禮,心中卻又開始突突了。

「忠叔在時原就要買的,他走後小奴一時沒想得到。今日它們尤為吵鬧,小奴如此做也是無法。」我低著頭弓著腰,不敢亂動。

「忠叔?是你師父嗎?」

「是的,小奴跟他學了兩年余,他因家事前些時候辭工回鄉去了。」

「才兩年就敢把府上所有馬匹交給你,可見你是他的高徒了。呵呵,你是叫……叫什么來的?」

見他幾句話不僅和藹,而且還問起我區區馬奴的名字來了,心中不禁可喜,放膽稍稍抬了頭,說道:「小奴叫阿真,真就是真假的真。」

「這字倒不俗,是你師父給你取的嗎?你也是識字的吧?」

「小奴……小奴的名字正是師父起的,師父識字,小奴不識。」我素來回避身世,剛剛一刻竟想說實話,可終究不敢。

「好吧,呵呵呵……那隨我去馬市買馬吧,我今天無事。也省得你這高徒總是生拉硬拽的,辜負你師父的教導了。」

「好……是,多謝公子。」我一愣,點點頭,似覺事不真切。

俄而便來至街上,他神奕奕地走在前面,我盯著他的背影跟在四五步之外。他一身淡紫衣袍,風度如初,在人來車往的道路中十分顯眼,甚至還有幾個少女偷瞟著他竊竊私語。我因想到了晉朝衛,據說長得豐神秀逸,所到之處引人圍觀,最後竟因此累死,美貌也成了罪魁,以前甚覺是謠傳無稽,如今竟能體會到一些了。

「你站那么遠做什么?我還要你帶路呢!」

「是,來了!」我不覺想遠了,聽他叫我,立馬跑了上去。

「我初到長安,兄長們雖帶我游逛過幾次,卻還不怎么熟悉,你應當知道馬市怎么走吧?」他微笑著問我。

「知道的,距此不遠。」我點點頭,抬手指著不遠處的橫街,說:「穿過前面光德坊就是西市,西市入口便是馬市。」

「嗯,你倒熟門熟路。知道如今的行情嗎?中原馬多少錢一匹,胡馬呢?家用馬和駿馬你能區分嗎?」

他邊走邊和我聊了起來,問得是細致入微。我因一直以來也算用心學馬,故而對這些常識行市都很了解,便也從容。

「去歲小奴跟忠叔來采買的時候,中原馬是不超過三十金,胡馬在八十金上下。依照每年的行情變化,今年也不會相差太多。家馬和駿馬從牙口到骨肉都有區別,小奴還是能分出來的。」

「好啊好,果然是個高徒,對答如流。」

「這是身為馬奴應該知道的,公子太誇獎了。」我便謙虛自重,其實心中大悅:原來忠叔所說的賞識,是這樣特別的感覺。

來到馬市,頓時一群人擁了過來,有漢商也有胡商,這個說自家馬壯,那個說自家馬便宜,都是來拉生意的。公子一一推掉,只按自己的路線尋覓良駒。看了一圈,終於在一個胡人大漢的馬欄前停了下來。那欄中只有三五匹馬,約莫是這里馬匹數量最少的一戶商家。

「像這樣的母馬還有嗎?我要三匹,這馬駒子也要兩匹。」公子指著欄中一大一小,一白一赤兩匹馬問道。

那大漢一臉大胡子,面色發紅,斜睨著公子並不接話,似乎不是很想做這單生意。這也好解釋:馬市上會搶生意的都是怕馬賣不出去的,那馬兒的質量就不好,而像這位大漢端著架子也不吆喝,定然是對自家馬兒十分自信,想要等識馬的行家來,一次成就一樁大買賣。似公子這般年輕後生,開口就要馬而不問價錢,實在少見,若不顯露沒人會相信他懂馬,只當是富家少年偶爾出來尋樂子的,便不屑做他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