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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奴阿真 長安小郎君 1129 字 2021-03-23

們見我還活著又要殺我,做了蕭府馬奴後除了跟忠叔去馬市,並不大出門。那日忠叔要我去跑腿,所到之處就在敬府旁邊,我急忙忙辦完事便想逃離,卻發現那府門勢頭不對,衰敗寥落,連匾額都掉在地上。因壯起膽子問周邊四鄰,他們神神秘秘又小心翼翼地告訴我,武德九年六月初四那天,宮里的秦王殿下在玄武門設伏殺死了自己的兄弟,而這家的將軍正是當日職司玄武門的守將,不幸慘死,夫人悲痛欲絕,為全貞節也自盡而亡,這個府門就這么敗了。我震驚無比,胸口痛得快要嘔出血來,可他們又告訴了我一件極其諷刺的事情:同年八月,已登上帝位的秦王下旨追封了這家的將軍為左屯衛大將軍,還將他們夫妻二人遷往敬氏原籍絳州修墳安葬。

我和父親雖有血緣之聯卻無親情之系,那九年里也只有在看到他屍首的那一次,心中為他動過感情。至於崔氏夫人,她用那九年的時間,用無數次毒打咒罵將卑賤二字刻進了我的脊梁。但就算是這樣,當我知道內情後,還是為他們,為敬府感到痛心無比。於是我恨,恨秦王,是他讓我的生命從卑微變得更加卑微,是他讓那個夢魘變得更加蝕骨錐心。可,除了恨,也只能恨,我只是個馬奴而已。如今蕭府的喜訊,是我在那之後又一次聽到的跟秦王有關的事情,我怎么高興得起來……

蕭府的熱鬧一直延續了半月,大抵每天都有登門祝賀的人。我想,君王真是虛偽啊!用自己的女兒和臣下聯姻,為的不就是籠絡?臣下們因此有了更高的地位,便會更加效忠於他。這跟當初他來拜訪我父親的意圖恐怕是差不多的。我並不知道他們後來見面談了怎樣的細節,他又許了父親怎樣的好處,但他最終能設伏於父親值守的地方,必定是下了本錢的。後來我父親不幸死了,他又惺惺作態地追封,那本錢好處也換成一紙空名了。

在這樣喜氣盈盈的氣氛下,時間又近六月初四了。我時時飽受著夢魘與「秦王」的雙重折磨,神愈發恍惚,做事也力不從心。以前忠叔在時,還可推說是時氣病,偷幾日懶,亦不用擔責,但如今事情都在我一人身上,如此神不濟,行事懈怠,便時常遭到管家的責罵。這天下午,我因給那小馬駒洗刷後未拴好韁繩,致使馬駒竄入內院,驚擾了女眷,被管家命人狠狠笞打教訓了一頓,恰逢徐道離路過瞧見,方問管家討了人情饒恕於我。

我自小被打慣了,又確實錯在我身,故而扛得住,心中也不覺委屈。只是面對徐道離時,變得十分難堪,不知如何還他恩情。他將我扶回馬廄邊安坐,面露關切之態,久久不願離開。

「此番多謝徐先生討情相救,小奴無以為報,只日後聽先生調遣,願先生不要嫌棄。」我無奈,但想想也不可一句不言,便忍著傷痛跪伏在他的腳下。

「你坐著吧!」他嘆了一聲又將我扶持回去,連連搖頭,「我說你這小孩怎么不像個小孩?被打成那個樣子還一聲不吭的!若我今日不巧,你豈不是被打死了?!現在又說這些,我徐道離難道就承望你的報答了?」

「小奴……小奴確實感激先生相救。」我微微低頭躬身,實在詞窮得很。

「唉!先不說這個了。」他繼續嘆氣搖頭,又在我的面前蹲下來,一手向懷中摸索出個小瓶,「我因自幼習武,常常摔碰,習慣帶一些跌打葯膏在身上,你現在把衣裳脫下來,我為你療傷。」

「不!不用了!」我驚恐萬狀,霎時連疼痛也不覺了,直往後縮。

「怎么?你還害臊啊?哈哈哈……這里又沒有女人,另外你才幾歲啊!傻小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