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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奴阿真 長安小郎君 1280 字 2021-03-23

「是嗎?我有好幾次都見你握著它發呆。」她拉起我的手,眉眼彎彎,柔煦中帶著一點探問之意。

「這是一位……一位故人之物,阿真留作紀念的。」我心里也坦誠,只是在想此物主人該如何描述,用不得「朋友」,也不好說是「公子」,許久才用了「故人」一稱,其實也不大准確的。

「我猜一猜,恐怕這故人不是故人,是心愛之人吧!」

「啊!沒有!不是的!」

虞娘子一句話打了我個措手不及,只覺渾身汗毛一凜,幾乎是驚叫而起,待反應過來時,則更覺自己欲蓋彌彰了。

「呵呵呵……呵呵呵……」她用袖捂口笑得前仰後合,我自認識她,還未見過她這樣大的動作,可見是我表現得過頭了。

「嗯……不是的,真的不是。阿真以前區區小奴,哪里敢想這些。」我故作鎮定,復又坐回去,給自己圓場。

「好了,我不過看你無聊逗你兩句,不說這個了。」她長舒一口氣,果然轉為尋常溫和近人的樣子,又道:「阿真,你是不是每天都在打掃這房間?玉練都同我說過好多次了,每次她來打掃總覺得這屋子里異常干凈,又不好直接問你。」

「……我,我啊,我就是隨便……隨便打掃了一下。」我本想以這微薄之力求個心安,卻不料被她這么一提又好像自己是做了錯事,立刻變得十分心虛。

「你……你真不必如此的!」她眉頭微蹙,帶著嘆息,「你傷重卧床近兩月,到前不久才斷了湯葯,怎可做這些粗活勞體力?若不好時,豈不白我的一片心了?阿真吶,我真心拿你作小妹看待,這府上就是你的家,凡事要放輕松些,不要過於拘泥,好嗎?」

她一字一句情真意切,卻越發讓我陷入了難堪的境地:我為了我的心安,倒難為了她的一片心,這是我沒想到的。

許久,我輕輕頷首,口中也拿不出什么合適的話。終究覺得,無法真的將虞家的一切視若自有,也無法承受她無私給予我的親情。

我願意順從,願意奉獻,願意旁觀,卻實在不太擅長。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嗎?大概這一生都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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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來如春夢不多時

仲夏時節,蟬鳴陣陣,往年從不以為吵鬧,如今在僻靜處居住,就覺得這聲音好似放大了幾倍。每欲午憩,那鳴聲便更加此起彼伏,擾的人心神不寧。是以,我只索性不去休息,常趁著此時人靜,往府上西院的涼亭小坐,那里沿著院牆栽了一圈翠竹,微風一過沙沙作響,閉目聽音,亦得幾分意趣。

這一日我又來到西院,想是平常無人,可一眼便見小公子應郎獨自坐於亭中,面前擺了一張幾案,像是要習字。走近看時,卻發現這孩子神態不對,眼眶紅紅的,似是剛哭過,不由心生關切。因問之下,原是他父親讓他以千字文前四句書寫練字,他總寫不好,便被罰在此處習字,不得午休。我聽來倍覺這孩子心中委屈,可生在如此門第,要求自然嚴格些。又自忖度了片刻,覺得此時反正無人,不如細心教他一教,我亦如他這年紀開始習字,總是有些心得的。

故此,我便先寬慰了他幾句,說或許能幫他除責罰,讓他先寫一遍與我察看,而應郎到底小孩子家天真未泯,聽得「罰」二字,眼睛一亮,立即提筆寫去。我細細觀看,他這四句十六字,「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寫得已經算是很有骨架了。只是終究年紀還小,臂腕不協,行筆不穩,每寫一劃,腰脊都會隨著筆勢動搖,以致字跡斜偏,不成氣韻。

他罷筆看我,問我如何,我不說話,只笑著拿過他手中的筆,在他的筆跡之側端端正正寫了「天地」二字,而後說道:「但凡習字,看似是筆下最重要,實則首要為坐姿,坐姿不正則全身不定,全身不定則氣息不穩,氣息不穩則落筆不實,落筆不實自然字跡不雅。我方才看你寫字,便是過於關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