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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奴阿真 長安小郎君 1280 字 2021-03-23

了。」

他倒不回答我的話,只是讓我改口這親近的稱呼。我自然高興,只是到底覺得一絲不踏實,但看著他溫存的模樣,便也罷了,反正我已經很知足了。

轉而,他的表情卻又嚴肅起來,還微嘆了一聲,說道:「阿真,我們想要大方地見面,不再像這般委委屈屈地私會,也為了讓你嫁給我,就必須向伯父兄長說明你還活著的事實,你明白嗎?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但今日事出突然,還未思慮周詳。」

我明白他的意思,更理解他的處境,想自己雖隱諱身世,卻也不是什么逃犯歹徒怕被揭穿,先前算是避世不談,現在事已至此,我也無可顧慮。

「事到如今,阿真還會在意這個嗎?尋常人家嫁娶都要彼此熟悉出身來歷,何況蕭家呢?只是十八郎要在老爺和長公子那里受難為了。阿真猶如枯藤稗草,蕭府恰似玉葉金枝,退十萬步說,都是阿真高攀了。」

聽我之言,他泛出一點無奈,目光飄遠,緩緩說道:「自我幼失雙親,伯父早就要來接我,是我不願寄人籬下,想自己雖失父母,田產仆用卻都是不缺的,便硬是到了襲封之齡才來長安。這一來,便仰仗他老人家行事,不敢太過違拗,所以就算我如今已是獨立門戶,這等嫁娶大事還是不可自己做主。況且,直到現在伯父還在岐州任上,多事之秋,須得更加穩妥。但,阿真,你也不要太泄氣。」

他的話我懂之又懂,這條路想想也是充滿荊棘的。一時倒也論不到這些,我便想著開解於他,說道:「便是不成,阿真也不怨。得十八郎此言,已是阿真前世修來的了。」

他終究散去愁雲,握住我手,與我又到幾案之前提起筆來。只不過,不再是各寫各的,而是兩只右手握住了同一支筆桿。他的字跡即我的字跡,心亦如字,相融無間。

轉瞬到了九月,公子說是往年下走,事務甚繁,我們也就少見了。而在虞家,永興公參與編纂的《群書治要》,嘔心數年終將告成,正是最後校理審勘的階段。此書乃於經史百家數萬卷之中刪繁擇粹,博采而成,洋洋五十余萬言,堪稱巨作。承公青眼,令我將他校勘後的文稿整理抄錄,我便邊抄邊讀,亦不算空閑。

這天午後,我將抄好的幾卷文章送到虞公案前,見他正埋頭疾書,不敢打擾,便將卷冊悄悄放下轉身離去。剛出了書房,抬眼見玉纓玉練邊說邊笑地走過庭院,想去招呼一聲,卻聽她們口里說的是一件大事,她們說娘子的婚事總算定下來了,我頓覺此時不宜過去插話,終究繞道回房去了。

靜坐時思緒紛紛,除了感慨娘子好事將近,我更想起了另一個人的婚事十八公子,那時蒙叔說的,今年春夏他便要迎娶新娘。雖然我曾親眼見他向長公子極力推辭婚事,但若按時日看,他早已成了婚,卻為什么對我只字不提?難道果真退了婚,才說要娶我的?又或者娶我只是為妾,並不影響他是否已經聘娶了正妻?縱然我不在乎名分,可這真的就不用對我提起嗎?這一切實在講不通!便念及此,我一陣大慟,心中涼徹,又更怨自己一味沉迷與他的情愛,未及當時就想起來問他。

接下來的幾天,我好多次想去當面問一問公子,可這股沖動總是很快就散去。我怕失去這來之不易的美好,也怕自己的猜測傷害了公子的一片真心。終究,我選擇相信公子,他說喜歡我,要娶我,我亦不在乎什么妻妾名分,別的事自然也不重要了,換句話說,我和他不論是何結果,總是要等,等到最後一切都會清楚。

初十之後,虞家上下開始操持起娘子的婚事,主理內事的是娘子的長嫂王氏夫人。一日晨起,我想著娘子的婚事既已落定,不在言談縹緲之間,自己也該去正式道一聲賀,可走到她的屋前廊下,聽里面是姑嫂二人的笑聲,少夫人好似在叮囑娘子什么禮儀,我便不好攪擾,只得先去了書房,仍舊謄錄虞公改好的文卷。

抵達書房的時候,虞公貌似已經久坐,還是像往常那般聚會神地校對文稿。我默默走到東側自己的幾案前坐下,剛提起筆,虞公的一名庶仆卻匆匆跑了進來,跪地就說:蕭家送聘的二位函使到了。

我先是一喜,想這是納征之禮,以示婚姻締成,可轉而心中就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難道娘子的夫家也姓蕭嗎?這蕭家會是那蕭家嗎?

「阿真啊,隨我前去吧!呵呵呵……」

回過神來的時候,虞公早已站了起來,撫著銀須笑得慈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