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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奴阿真 長安小郎君 1273 字 2021-03-23

「你呀,我誇你呢!還害羞了?」她掩唇巧笑,輕搖了搖頭,轉而又說:「在宮里過得如何?父親告訴我你做了長樂公主儐從,我很為你高興。」意料之中的,她也問起這件事。

「也沒什么,就是每日上午陪著公主學一兩個時辰。不過是規矩大,拘束,午後無事時,又閑得慌。」我笑道。

「那我也就放心了,我還怕你不慣。」她柔聲說道,抬手拿起幾案上的茶壺倒了杯茶遞給我,笑容微微斂去,像是另有它事。「我還有件事想向你請教,只是怕你多心。」略時,她方難為地說起。

「阿真的命都是娘子給的,我多什么心?娘子直言便是。」我倒安慰她,想自己要什么沒什么,不知有什么可讓她請教的。

「就是……就是馬!」她憋了半天,終是吞吞吐吐說了出來,「你不知,十八郎有個愛馬的嗜好,平素在家時除了書房便就是馬廄。書房里我盡可作陪,可他多時還是愛馬,我偏又不懂,往常更不騎馬,偶去靠近了同他談講,便被他一笑,說我哪里知道這些,要我回去。所以我想,阿真你不是從前養過馬嗎?你一定比我懂,教教我好嗎?我知道那段養馬的日子對你來說很難過,但我真的別無他意,我只是想多一點時間同他在一起!」

我聽來百感交集,倒從未想過自己養馬的經歷還能派上這種用場,而娘子為公子這般煞心思,我也是能感同身受的。總之,她高興就好,他喜歡就好。我這樣想著便也直言不諱:「養馬本是賤差,娘子不懂也太正常了。阿真沒什么好多心的,定將自己所會統統告訴娘子,憑娘子才智,自可令公子刮目相看。」

「太好了!」她一下子躍將起來,將我從茵褥上也拉起來,竟高興地將我抱住,連連感嘆:「認識你真是我的福氣!」

我是受寵若驚,亦未曾見她這樣,只笑笑,抬手拍了拍她。

世事多艱,圓滿不易,能像虞娘子這般在父兄的愛護下長大,生的楚楚動人,養得嫻雅大方,學得滿腹文章,嫁得心愛夫郎,真可堪十全十美了。此時我不算羨慕,倒更多的是想守護她,然而我也做不得主吧?這一天,感慨實在太多了。

次日晨起,我便和娘子聚在馬廄,她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兩只眼里寫滿了憧憬,而我面對馬廄這個場景,一時怔忡:回避養馬已有年余了,我至今都不知那十幾匹健壯的駿馬為何會在數日之間全部死去,究竟是什么厲害病症?它們在天之靈也一定在喊冤吧!

「阿真,我們開始吧?」娘子輕推我,將我從思緒里拉回來,對我甜甜一笑。

「好。」我頷首,再不拖延,「我去牽馬出來,娘子初時不慣,先略站遠些。」

這虞府不重排場,在馬匹的喂養和挑選上實在有些隨意,故此馬廄里攏共六匹馬,卻有一半都是十八歲以上的老馬,余下的也不算年輕,品相更算不得中等。其中一匹老黑馬,眼窩塌陷,脊背下彎,面生白毛,我撥開它嘴唇看時,竟只有幾顆牙齒了,衰弱得令人揪心。我思索了片刻,牽出了這匹老馬和另一匹狀態最佳的馬,打算對比著和娘子細說。

這時隔許久的「說馬」,我並未陌生,而且任何要領我都記得。便如那次和襄城公主述說時一樣,從面相、走相、毛色、年紀、體尺、品種六個大項,給娘子大致說道了一回。每每先說老馬,再指同一點說那一匹,使她更容易理解,也能更具體地領會。她本聰慧,亦記得清楚,一點即通,沒過多久便能舉一反三。只是以手觸馬,尚有膽怯,也著實難為她這個從來也沒有騎過馬,碰過馬的人了。

「稍待回房,阿真會把今日所講整理寫下,供娘子隨時察看,慢慢地就能十分掌握了。日後若還有什么,只要阿真知道,都會告訴娘子。」時近中午,我牽馬回廄,一邊對娘子說著,既是鼓勵她,也想給她一些建議,真正能幫助她,「其實像公子那樣的愛馬,不同於我這樣的養馬之人。他們雖也通這些,但更多的或許是一種賞識。娘子博學,大可去了解些關於馬的故典,談講起來豈不更文雅些?」

「這倒是了!我卻沒有想到。」她神色一驚,恍然解悟似的,流露出喜色,又嘆道:「阿真,你真的是一個很不同的人。學識本不盡在書墨之間,這一上午,是你又教我見識了!」

我笑著向她搖了搖頭,心上提起一口氣,是欣慰又有點無奈,到底不可極思。只覺自己的講述和建議定然是行得通的,畢竟,我曾經也算是十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