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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奴阿真 長安小郎君 1283 字 2021-03-23

二人覺得,依著阿真那句話,她便是與世民有仇的,但她處事冷淡,拒人千里,又實在不像是來尋仇報復的。況且,她遇見世民,到之後能進宮來,也都不是她自己的原因。換句話說,一個尋仇者,應該更加主動,就算是機緣巧合下見到了仇人,也該有所行動,可阿真只是止於態度上的鄙夷漠然,卻什么都沒做過,委實令他們解。

「那二郎你可想過,她是誰家的孩子,她的父親又是誰呢?」長孫見那緣故暫不得解,便將話題轉了。

「嗯……」世民聞語,從嗓子底發出一聲嘆音,神情有了幾分凝肅,片刻方道:「天下與我有仇的,你還不知道嗎?」

「……真的與那件事有關?」長孫先是一怔,心里一下子明白過來,只是此時提起這事有些忌諱。

世民倒也坦然,反而握住長孫的手以示安慰,接著說道:「我已經想過了,再沒有別的。她如今是十五歲,則生於武德元年,而昔日我向虞世南問起她時,言她是九歲那年家遭變故才致流落為奴。九歲便是武德九年,她的父親又是因我而死,這不就明白了嗎?」

長孫自然懂得武德九年那場巨變,也懂得世民這話的分量,倒不再多言,只在心里暗嘆,這世事無常,也太巧了些。

「那丫頭醒了嗎?太醫怎么說?」許久,世民心緒稍解,猛想起阿真其人,心中還是牽掛的。

長孫知道世民重情,便是有了這事也不在乎,豈不順他之意?便微笑道:「沒什么,就是過分專注緊張,太累了而已。想必已醒,就在偏殿,你去看看她吧。」

世民頷首,便站起身來向殿外走去,可一步跨過門檻卻突然退轉回來,滿含深意地看向長孫。

長孫見狀,且不用細忖,已知世民在想什么,道:「今天的事,不會傳到別人耳朵里,知道的也都讓他們閉嘴了,麗質和掖庭那里,也妥當了,你盡可放心。」

「好。」世民這才滿意,便向他心靈相通的結發之妻笑了笑,終究離去。

……

醒來,在一個寬敞的殿閣里,身上早已被清洗干凈,換上了輕紗軟緞,柔美衣裙,寢榻下還候著幾名清秀的侍女。果然是皇後的宮殿,這待遇著實不錯。她們見我好了,倒由衷喜悅,我也正想向她們問些詳情,可外面卻忽報:陛下至。

於是,眾人退出殿外,殿門關閉,我獨自面君。他許我不必動身,坐在榻上與他說話,而他就隨意拿了張茵褥落坐在兩三步之外,倒像是要與我徹談的架勢。

「說說吧!你的父親是誰,武德九年又發生了什么變故。」

他驀然開言,且是有備而來,毫不避諱,這倒讓我有些暗驚,但他問起這事,倒也是必然,我亦有話回他。便望著他那張鄭重的臉孔說道:

「看來陛下是想起些什么才來的,可不知陛下是否記得起,與我初次相見是何時何地,又說了什么話?」

「自然是去歲在虞府,我問你是誰家的女兒。因為我知道虞家只有一女,且已出嫁,你不像婢仆,卻也不是虞公之女,才有此一問。這有什么問題嗎?與你的身世又有何關聯?」

他回答的倒爽快,還一本正經作了解釋。可見當年敬府一遇,果真沒在他記憶里留下一絲印象,但這也正好給了我反擊的機會。

「這說的話么倒是沒錯,可惜不是去歲,也非虞家。」我輕笑著說道,略揚起臉,以一種近似勝利者的得意目光看著他,而他的臉上亦陡然有些失神,我繼續說:「陛下既提起武德九年,想必已猜到了些邊角,也便就是那年春天,你到過一個人的府上,他就是,雲麾將軍敬君弘。」

我口中緩緩道出「雲麾將軍敬君弘」七字,只看他雙目突然瞪大,身子一震,面色亦瞬間變得青白,直過了好一會兒,才稍見平息,但那雙眼睛仍是咄咄相視。

我倒不管,只想以更多的事實去刺痛他,「那年我九歲,正在花園玩樂,對出現在亭中的你起了興趣,便悄悄跑到亭下,想多偷看兩眼,但不慎被你發現了,你問的便是那句『你是誰家的女兒』。後來老家院趕來,我才知你是秦王,是來見我父親的。可我當時不知道的是你為何要來找他,直到他死後三年,我已淪為馬奴,才從周邊四鄰的口中得知,武德九年六月初四,就是你這位秦王殿下,在玄武門起事,弒兄殺弟,而父親敬君弘正是職司玄武門的守將。所以,陛下,你來找他定是要他配合你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