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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奴阿真 長安小郎君 1249 字 2021-03-23

「我說,你來寫,總可以吧?」他說道,「給虞世南回封信。」

「陛下若需捉刀,自有中書舍人替陛下擬詔,阿真的身份不便……」

「你這丫頭!」

我的再次拒絕令他面色突變,眼睛瞪得老大,真有些生氣了。但我其實並非連代筆都不願,只是這字是要回給虞公的,恐他見了是我替皇帝寫的回信,又要想入非非,沾沾自喜了。

「好……好吧,我寫就是。」我硬著頭皮接過了那只毛筆。

「嗯。」李世民這才點頭,便緩緩道來:「卿論太高。朕何敢擬上古!但比近世差勝耳。然卿適睹其始,未知其終。若朕能慎終如始,則此論可傳;如或不然,恐徒使後世笑卿也。」

短短數十字,很快寫完了。這既非居高臨下的官話,亦更像隨和平易的口語,於我之體會倒是十分中肯的。我擱筆看向李世民,他神氣閑定,嘴角微揚,神態中透露著無限的自信與從容。恍惚間,我仿佛想起了武德九年的那個春天,而那陣初見「神武公子」時的莫名悸動好像又開始了。

「君王建立功業,強盛國家是本職,臣屬上書言事,呈送賀文亦不出本職。而無論如何,我都會保持清醒,盡己所能,就像我回復虞世南的那樣,是非功過,都留與後世評說。所以你這小丫頭,亦不必急於就往事認定我非善類,若不信時,就一直留在我身邊看著我,看我最終到底是何等結果。」

我徹底無言以對,他的話占盡了理,亦是極公道的。但轉而又有些懷疑,難道我一直以來都是這么偏執的嗎?難道我曾經判斷對錯的標准又都是荒謬的嗎?

看來,我並不能很好的把握與他之間的分寸。

冬晝時短,黑夜很快降臨。李世民沒有讓我離開,而是同他的女兒一樣要我和他一起用膳。我又一次體會了「味同嚼蠟」的感覺。膳罷,他讓侍者搬來三大盤摞得半人高的奏表開始埋頭處理政務。我問他自己是否可以退下了,他卻還是不讓,又莫名其妙說我耽誤了他一下午的時間,罰我在此陪伴,替他端茶挑燈。我反正是走不掉了。

初更過了,二更將近,李世民保持著伏案書寫的姿勢一點都沒動過,我端過去三次茶水也放涼了三次,而那一堆半人高的奏本似乎還是半人高。我是能熬夜的,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還是令我感到壓抑。我換了換坐姿,屈膝抱腿將臉側著擱在了膝蓋上,這便背過了幾案上的燈光。我閉上眼睛靜靜地想著一些自己的事。

驀地,只覺後背伸過來一只手將我向後仰,我一驚,抬頭才發現是李世民走到了我身旁,他要抱起我。

「你醒著?」他也感到意外,隨即松開手。

「嗯,陛下歸座吧,阿真這就奉茶。」我便起身將幾案上的茶水換了一杯。氣氛還算平常。

「先以為你睡著了,不想你還這么神。」他抿了一口茶,倒很贊許的口氣,復問:「很晚了,不累嗎?」

「呵……」我輕笑一聲,「陛下忘了阿真是什么出身?一個人伺候十幾匹馬,連著通宵都是尋常,早就習慣了。」

「到底是什么人家?既養得起十幾匹馬,多請幾個會養馬的人倒不行嗎?」他詰問道,竟顯出了幾分怒意。

「沒……沒什么的。」我這才覺言多有失,一時不察,趕緊彌補道:「也有人幫我的,只是他們都不如我擅長,自然能者多勞。」

他點點頭,似是信了,也沒有多問,只丟下一句,累了就去偏殿休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