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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愛之罪

第1章第1章

好景艷陽天。

聞人朔心情頗好地駕著車,暖春的陽光毛茸茸落在身上,暖得渾身都松軟。他敲敲車壁,「不出來坐坐?」里面的男聲清朗,「太陽太大,會曬黑。」

聞人朔聞言無奈道:「這還是春天,不妨事的,曬曬太陽多舒服,風景也好,有益身心……」他大有滔滔不絕一發不可拾之勢,里面的人忍了幾忍忍無可忍無可奈何地敲著內壁,「打住打住,我這就出來。」

那人打開車門,手指按在門上,透白如玉,幾可入畫。他矮身坐在聞人朔旁邊,耳邊沒有了聒噪聲,他長舒了口氣。頭懶懶地靠在車壁上,未束的墨發如雲般流瀉。是個玉雕般的青年,眉眼溫軟,眼眸生光,正像這陽春三月。

光偷偷摸摸地爬上他的臉,親吻細軟的絨毛,莫瓊閉上眼,纖長的睫毛也燦燦的,像展翅欲飛的蝶。聞人朔笑了,帶著點小得意說著,「怎么樣,舒服吧?」

莫瓊睜開眼看著他,伸了個懶腰,「嗯……舒服。」眼見這廝喜上眉梢,一口白牙蠢蠢欲動,莫瓊深受這張嘴的毒害,忙想岔開話題。

車已行至相思灰崖底了,十幾年前,一個苦戀不得的女子心死成灰,一躍而下。往後苦情人皆效仿之,傳言說那女子遺書上寫:「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相思灰的名字也就因此由來。

馬車倏地停下,莫瓊一驚看向聞人朔,那人看向一邊臉上神情凝重,一言不發跳下車步履匆匆。莫瓊不會武功,跟著他走,走了一段才看見亂草橫生碎石遍地的地上躺著個人,周身血跡斑駁,生死不明。

待看清那人臉時,莫瓊眼底一顫,急急上前,「黎先生?」聞人朔陰著一張臉把他抱起來。莫瓊伸手探脈,眉頭松了一些,「幸而有內力護體,還活著。」言罷迅速地喂了一粒葯,「去半夏谷。」

半夏谷谷主眉喜此時皺著好看的眉頭,桃花眼水光瀲灧地眯著看著進門的人,「怎么現在才來?」來人解下佩劍和斗笠,泰若自然地往榻上坐,「去了一趟塞北。」眉喜走到他面前,「你遲早死在自己手里。」

那人哼笑一聲,不言語。抬手去解脖頸上的紗帶,層層掩蓋下,傷口盤踞如蛇,凶厲猙獰。傷口異樣猩紅,仿佛還滲著新血。眉喜嘴緊抿著,綳著一張臉,「你這傷是不能斷葯的。」

來人點頭,「您的教誨我一直謹記在心,但難有些突發狀況嘛!」

眉喜打開碧玉的葯瓶遞給他,「身體是自己的,什么狀況你也清楚。」

那人拿起葯熟練地抹在傷口上,動作像是在刷醬料。神態動作都輕松,汗已經從額角密密滲出了。

眉喜把新紗布遞給他,纏好紗布後,這人看著桌上明擺著給他喝的茶,苦著一張臉喝干凈了。

眉喜雖然看慣這等牛嚼牡丹之態,但還是忍不住想說他兩句,「這是君山銀針,有這么難喝嗎?」

那人砸吧砸吧嘴,「在我嘴里,每種茶的味道都差不多。」

「那你品酒時怎是刁舌?」

「酒是我的心頭寶啊,」他語氣滿是幽怨,「自從用了你的葯我就再也沒有碰過酒了。怕失了葯效我就沒幾年好活了。」

眉喜眉頭微松,「那便好。身上的傷如何了?」

那人點頭,擼起袖子,手臂上一條長痕已經結痂,有些地方已經露出粉色的新肉了。

眉喜松了口氣,「那便好。」

那人站起身,拿上佩劍,戴上斗笠,「我得趕緊回去,屆時再來找你啊。」

眉喜戲謔地說:「等著你回來吐哥哥的苦水。」

那人瞪他一眼,「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你這樣會失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