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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怎么樣?」等雙方都坐好後,容華開門見山地問。方澄泓的手緊緊握住扶手,「難說。」

容華默然。

一行人無話地從白晝等到黑夜。

子夜將近,眉喜才面色慘敗地開了門,大汗淋漓,搖搖欲墜,莫瓊在他開門的一刻就走向他,他攬著他的肩讓他靠在他身上。眉喜握住他的手。

「辛苦了。」方澄泓看著他蒼白的臉。他眼底急切,仍舊說:「你先好好休息,明天再說。」眉喜搖搖頭,在亭中坐下,「不必,我緩緩就好。」

容華把茶遞給他,莫瓊把准備好的狐裘披在他身上。眉喜飲盡茶,長出了口氣說:「情況並不好。」

容華眼底一顫,「具體怎么樣?」

眉喜心知到了這個交情就沒有什么可以隱瞞的了,「懷瑾他身上的舊傷你都看見了吧?」

容華想起那些蛇一樣的傷痕,點了點頭。

算起來那些傷在他們見面的時候就有了,但是直到現在仍舊沒有愈合,甚至,看起來像是新傷。

「那是毒藤所致,一旦被傷,就極難愈合,若是沒有及時醫治,毒就會侵入血液,不出七日就會死。」

「哪怕救治得當,葯石卻是不能停的,不得飲酒,不得寒體。」

可是他除了飲酒,其他都犯了。容華想起在苗疆時他異樣的虛弱,想起在揚州市他滿身冰涼,像是極北,舊傷流淌的新血。

「他這番又中了毒。」

方澄泓握著扶手的手青筋暴起。

「傳言說碰到龍尾草的人都像是被咬了一下幾天後就會全身僵死。那應該是守衛著龍尾草的東西。」

「但是他又服用了火丹,那是葯更是毒,只有在生死關頭才能用的葯,正因如此,火毒和寒毒在他身體里拉鋸,導致他陷入了這種狀態。兩種毒拉鋸,可能會互相溶解。」

「到那時,他就會醒來。」

他看著兩人面色微松,沉聲說:「這種可能不足千中之一。」

「哪怕是萬中之一,我也很慶幸。」方澄泓回想起他抱著喻懷瑾的時候,他的弟弟氣息全無,雙眸緊閉,和死亡沒有分別。

能有他活著的可能,就已經很好了。

「那需要做些什么?」容華問。

「要用烈性的葯材每日葯浴,以前的葯也不能斷。」

「我來幫忙。」

眉喜看著他,見他一臉執拗,知道勸不住,「你先休養半月。」

容華皺著眉,但是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明白,終究是點了頭。

「族長。」眉喜看著方澄泓,正色道。

方澄泓心里隱隱猜到了。

「龍尾草已經找到了。」

果然。

他抗拒地皺著眉頭,但眉喜搶先他一步說,「龍尾草離了雪葯效失的很快,我會在這幾日把葯配出來,您也請盡快做好准備。」

「不……」

眉喜站起身,「這是懷瑾一直以來的心願。」

「我知道了。」方澄泓垂著眼,不辨喜怒,「我們現在可以看看他嗎?」

眉喜點點頭。

這是用冰堆砌起來的居室,一片森寒,但終究比不得極北。

那個人就靜靜地躺在寒玉床上,穿著白色里衣,面色雪白。

容華不敢碰他,方澄泓也不敢。

生怕一伸手,這個人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