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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宗接代 爆炒小黃瓜 1244 字 2021-03-23

靜了一個多鍾頭,沒有再興妖作怪。

這一晚,注定是混亂的。秦嘉禮不想這么稀里糊塗地過日子,故而裹了一床厚絨被坐在庭院里,一邊看咻咻嘭嘭的禮花彈,一邊探究自己對趙雪林的感情。

然而越是探究,他越是心驚,驚得大冷天出了一腦門的熱汗。旁人遠遠一瞻,只能瞻仰到他頭頂冒出的幾縷白煙,還以為秦司令舊病復發到火燒眉毛的程度,連忙叫了幾個常駐西醫,人聲鼎沸地圍著他好一陣噓寒問暖,吵得秦嘉禮暈頭轉向。

無奈之下,他只好隨著大部隊轉移陣地,騰挪到比較溫暖的地帶去。然而溫暖地帶玻璃花房里坐著兩位俊男美女,正有說有笑地點評著焰火星星。

秦嘉禮身負厚重絨被,不便做出靈巧的舉動,於是螃蟹似的橫沖直撞;撞到一半,他突然冷冰冰一個回眸,掃向那位笑靨如花的美女,果不其然,該美女身上裹著他的「舊狐裘」。

這狐裘說舊,的確是舊了,它是當年土匪山被招安之前,在一位富紳家中搜刮而來的戰利品。

秦嘉禮少年時候,受資深煙槍老當家的影響,染上了巨大的煙癮他對大煙沒什么興趣,對水煙、旱煙、煙卷倒是愛戀過頭;住的屋子每日都像是經歷著小型火災。

後來,他肺抽出了毛病,一碰煙槍就咳嗽不停。本縣的大夫學識有限,望聞問切之後得不出確切答案,只好連連嘆息。秦嘉禮見狀,嚇得眼淚汪汪,以為自己得了癆病。

當時老當家已故,趙青山偷卷巨款不知所蹤,留給他們的,只有幾百號餓肚子的土匪,以及一座泥磚青瓦的山寨。

他要是患上癆病,便只能等死了。

秦嘉禮年輕,不想死,手足無措地拽著趙雪林一頓哀訴。

在他眼中,趙雪林是大哥趙青山跑了,不算;是目前山寨唯一靠得住的主心骨。他跟他的情誼最深,只有他能幫他。

然而趙雪林不置可否,聽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像是對他的病情漠不關心。

就在秦嘉禮為癆病擔驚受怕之時,趙雪林又迎風冒雪地回來了,胳膊底下還夾著一件油光水滑的白狐裘。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並不覺得這件狐裘是給他的。

趙雪林自顧自地坐下,斟了一杯滾燙熱茶,一邊吹著,一邊低聲問道:「還敢不敢吸煙了?」

秦嘉禮嘀嘀咕咕:「我又不是吸大煙。」

趙雪林輕啜一口茶,隨即被燙得微微蹙眉:「嗯?」

秦嘉禮因為馬上要成為一個一無是處的病秧子,不敢如往常一般隨心所欲地撒野,垂頭喪氣地哼哼道:「不敢了……」

茶太燙了,趙雪林雖然一路走得口干舌燥,頭發、睫毛、肩頭都沾著冰雪,還是不能狠心下口。他只好戀戀不舍地放下茶杯,向秦嘉禮說道:「你過來。」

秦嘉禮走過去:「大哥……」

趙雪林微微一笑:「你大哥不是青山么?」

秦嘉禮道:「他帶著那么大一筆款子溜了,完全不給咱們留一條活路,誰他媽要認他做哥!」

趙雪林對於趙青山的卷款失蹤,依然是不置可否;他似乎天生不在意任何人、任何事,這世間的一切風雲變色,都只能在他眼中留下淺薄的影子,而不能在他心底鑄下深刻的印記。

他仿佛是隔著一層西洋玻璃,冷淡地觀察這個人世。

但有時候秦嘉禮與他對視,又感覺他是頂天立地、堅如磐石的。

說不清,秦嘉禮說不清自己對他的感覺和感情。

趙雪林抖開狐裘,從後面披在了秦嘉禮的肩膀上:「我不做你的大哥。」

秦嘉禮茫然道:「那你要做我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