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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寵生嬌 泊煙 1244 字 2021-03-23

寵信出身寒微的宸妃以及晉王不是社稷之福,在先皇在世的時候,幾次干擾先皇立儲的決心。

兩位都督知道要兵發寧夏中衛和開平衛,皆積極點兵,可聽說統兵掛印出征開平衛的人是晉王,則又覺得不放心,紛紛勸諫太子,另外改派人選。沒有人比曾經為將的他們更清楚,一旦兵權交付出去,尤其是這樣的大戰,便很難再徹底回來。

就算回了帥印,也不回人心。因為那群士兵都是拿性命在搏前程,對他們而言,誰是皇帝並不重要,能給他們帶來榮譽,帶來富貴的,才是真正願意追隨的人。

朱正熙也不急著否定他們,反而說道:「我知道兩位都督乃是出於一片忠君之心,但眼下京中將領可堪此重任的,二位可有人選?」

左右軍都督面面相覷,連續提了幾人,都被坐在後方的兵部尚書王驥所否認。兵部掌天下武衛官軍選授簡練之政令,戰時與五軍都督府相配合行事,但因為五軍都督府的特殊地位,兵部的權力相應被削弱,因而兵部在六部之中一直都沒那么顯要。

朱正熙說道:「我閱歷尚淺,於行軍打仗沒那么擅長,但也知道九叔自小跟在皇祖父身邊,隨他老人家兩征蒙古,打得韃靼俯首稱臣。韃靼心里是畏懼九叔的,因為看到他肯定就會想起當年皇祖父統兵的英姿來。而且九叔每次戰役都身先士卒,驍勇無畏。他雖然年輕,但已有大大小小不下二十場戰役勝利的經驗,比兩位都督隨便說出的那些個毫無軍功的將領,不知強上多少倍。國難當頭,願二位可以摒棄成見,朝堂上下金誠團結,這才是我江山社稷之福。」

王驥起身說道:「臣覺得太子殿下言之有理。當務之急,並不是猜忌晉王掌兵之後會生二心,而是應該想著如何抵御外敵。畢竟開平衛一破,京城再無防線,北宋靖康之難,決不可重演。不如先派晉王前往開平衛,再暗中召回平國公或者溫嘉都督,若晉王在前線不敵,到時候再撤換也是順理成章之事。而且可由二位都督選擇監軍。」

二位都督也知事態緊急,最後只得讓一步,推選工部侍郎方德安做監軍。方德安出了名的保守,也不懂打仗,而且慣會拿著雞毛當令箭。

朱正熙心中其實早已有了監軍的人選,便是他的心腹太監劉忠,也便於將前線的消息及時傳達回來。但怕兩位都督再加反對,倒拖延了出兵一事,只得贊成。

等兩軍都督和尚書王驥走了,朱翊深才從屏風後面轉出來。

朱正熙嘆了口氣道:「九叔,是我沒用。那方德安恐怕要成為你的絆腳石了。」

「你無需自責,軍中之事,我自有分寸。多謝你的信任,我定不辱使命。」朱翊深俯身拜道。

朱正熙連忙扶他手肘:「怎么忽然對我行此大禮?萬萬不敢受。我知你新婚就要掛帥出征,心中必定有難舍之事。只是留給你准備的時間不多,最晚三日後,便要動身。」

「我這就回去……」朱翊深要告退,朱正熙又叫住他,「等等!」

他對劉忠耳語了一番,劉忠去捧了一個托盤過來,那托盤上蓋著黃布。朱正熙將托盤接過來,走到朱翊深面前:「我記得幾年前你出使瓦剌,我將皇祖父所贈的飛魚劍贈給你,護你一路平安。這次你下這個吧。」朱正熙把托盤遞給朱翊深。

朱翊深隱約猜到那是什么,跪下來,雙手舉過頭頂接下。他將托盤抱在懷中,微微顫抖著手將黃布解開,里面赫然是一個鍍金護法頂香草壓縫六瓣的鐵盔。這是統道皇帝的遺物,頂部的紅色盔纓歷經時光已經有些暗淡,但上面的每一道痕跡都是統道皇帝一生征伐的功勛。

這個他最敬愛的男人,幾乎傾盡所有地教會了他這世間至高至尊的一切,卻也不可理喻地奪走他母親年輕的生命。但縱然這樣,他依然無法恨他。對於朱翊深的兩輩子而言,其實父皇已經離去了很久很久,但在看到這個頭盔的時候,還是一下就在腦海中浮現他的音容笑貌。那是最慈愛的父親,也是最嚴厲的君王,更是最無情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