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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的凶獸神獸,一個個獠牙畢露,眼睛紅的綠的跟小燈泡似的。這一鬧動靜不小,雖是在半夜,到底還是在人類的小區,有不少人望見,就著棉毛衫棉毛褲跑出來,吱吱哇哇驚恐萬狀,車子互相碰撞,匆匆忙忙往小區門口擠。警車也堪堪到,擠得進不去,只好下車,一看湖面上的陣仗,警察也只能抖抖索索地回車里叫增援。

相柳頂著九個腦袋,露在水面上的蛇身都有丈余,覆著青色的麟甲,水底下暗流涌動,藏著相柳的身軀,湖水迅速變黑,魚都翻著肚子浮上來。它是西王母的看門狗,蹲在地獄門前的崗哨,於溜行小時候聽睡前故事,老媽子說這東西特別喜歡吃人。九雙眼睛燒得血紅,九顆腦袋一齊沖下來,前面四個齜著牙,後面五個張著口,腥臭的毒液澆下來,地面的水泥滋滋啦啦地冒白氣。

於溜行輕盈跳起,旱神神威瞬間爆發,路燈燈柱齊刷刷被削斷,毒液與炙熱的神威轟然對撞,溫度節節升高,四周都是腥臭的氣體,相柳九個腦袋陡然尖嘯,獠牙沖著翻騰的於溜行,凶狠地咬。可人都不看它,點著蛇腦袋一路往上翻,最後幾乎跳得與九天玄鳥齊高,對著鳥頭上威風凜凜的西王母笑得極其張揚,一團火似的浮在高空。

伏羲從宅子里望著湖面,拿袖子捂著口鼻,味兒實在太大。於溜行這一跳讓他晃了神,陰沉沉的夜幕下,就他一人鮮活得叫人嫉妒,跟涿鹿之戰里的女魃如出一轍。

也就一瞬間,於溜行的眼神與西王母交錯,而後神威潮水似的往四面鋪展,幾乎所向披靡,九天玄鳥發出怒號,純白的羽毛被他燒出一道焦黃的痕跡。其他神獸被它這一擋,要么下落要么往更高處飛,堪堪躲過,水里的相柳就沒那么走運,它無處可躲,大半身子泡在突然沸騰的湖水里,九個腦袋疼得伸直了仰天嘶叫,身體在水里翻滾,下一秒,於溜行迎著滿天水汽,神威直直砸進水底。

西王母眉毛擰起,手臂肩頭豹紋乍現,長槍直接倒轉,一抬手,漆黑長槍裹著冰雪插進岸邊的水泥里,叮的一聲,猶如黃鍾大呂,鉛灰的街道碎裂,大地顫動,揚起的粉塵騰上半空。不遠處人類的尖叫驟響,混著房屋倒塌,車子相撞的聲音,這一槍波及范圍太大,整個小區幾乎灰飛煙滅。

於溜行看都不看,只盯著腳下的湖水,沸騰的速度明顯降下來。西王母是雪域的女神,冷厲是她的本性,這一槍插下來,倒把他的炙熱的神力中和了。這與他料想的不同,西王母不該有這么強的力量。

落下的瞬間,他看見西王母笑了,她庄嚴的臉上透著憐憫與嘲諷,視線從他臉上往後挪,他知道她在看伏羲,她的目標是伏羲。

相柳得了喘氣的機會,半刻不停,反撲過來,大抵是受了它的影響,其他神獸妖獸一齊向他撲來。任於溜行神力出眾,也不過是一雙手一雙腳,他靠著旱神神威不讓這些猛獸近身,可西王母的長槍還插在地上,四圍得人大地浮出一層薄霜。他就近捏死一只怪里怪氣的鳥,惡臭里還浮出一陣烤肉似的香氣,把於溜行惡心得不行,往後瞥一眼,伏羲還好整以暇地站著呢。

這是真把他當馬前卒了。

於溜行心頭怒起,下手越發狠,暴虐地撕開一只猛獸的身軀,黑血撒了自己一身。他高揚著半片血肉,直接扔到伏羲腳尖跟前。

六大金剛驚恐地後退,只聽於溜行暴喝一聲:「怎么回事!」

伏羲還笑呢,雲淡風輕地拿腳尖把屍體撥遠了,「哎,我當你知道呢!」伏羲聲音悶悶的,還拿袖子捂著嘴,「你說死去的神神力會回歸世界,我即是世界本身,只說對了一半,創世神才是世界本身,我是創世神,她一樣是創世神,我的神力恢復,她也一樣會恢復。」

於溜行嘴都氣歪了,難怪這一回西王母如此囂張。他拎著騰蛇勾陳的脖子往西王母砸,一面吼:「他媽幫幫忙啊,等老子涼啊?」

伏羲這才不緊不慢跨出來,腳上還帶著雙毛拖鞋,在六大金剛支吾哭號的聲音里化了本相,金器環佩襯一身純白長袍,他視線落到遠處,卻沒真的在看誰,強光之中,創世神臉龐浮出詭譎的刺青,視線從虛空中回,穩穩落在西王母身上,他像看自己的造物一般看著她,像看一件壞掉的擺設一般看著她,而後空氣忽地一滯,積壓的雲層里有雷光翻滾,伏羲闔上眼,整張臉森然凜冽,強光帶著神威向四面八方掃盪而去,敵我不分,從溫熱的血肉之軀上轟然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