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蕭用左手撐著床榻,緩緩起身,齊君揚卻過來將他又扶著躺下。
「不用多禮的,有傷在身就好生休息。」聲音竟是出奇的溫和,宋玉蕭突然有點懷疑自己是在夢中。
「你怎知我睡不著?」
「我就睡在隔壁,聽得到聲音。」
宋玉蕭想起今天看到的左右兩重黑紗,兩邊都是房間,還是鏤空的。
「你怎么從門外進來?」
齊君揚眉頭微挑「怕嚇著你,你不是很怕我么。」
宋玉蕭隱約覺得哪里不對勁,齊君揚溫柔得過分了,他岔開話題「瑩兒呢,怎么今天一天都沒看見她。」
齊君揚卻不回答他的話,他抬起宋玉蕭的下巴,雙眼含情,手指卻用力得像是要捏碎他的骨頭。
「唔。」宋玉蕭忍不住低吟一聲,皺起眉頭。
齊君揚看著宋玉蕭,滿眼都是宋玉蕭辨不清晰的東西。傷痛、失望、隱忍、溫柔……它們在齊君揚的眼中不斷變化,宋玉蕭卻敏感地感覺到了危險。齊君揚看他的眼神太古怪,太詭異,太讓人心驚。似是帶著恨與痛苦,又似滿是掙扎與恥辱。盡管宋玉蕭讀不懂,卻還是用手去扳齊君揚的手。
紋絲不動。
齊君揚慢慢靠近宋玉蕭,黑影也漸漸爬上宋玉蕭的臉,燭火被齊君揚擋住,眼前就只有齊君揚放大的英俊的臉。
齊君揚的臉在眼前放大,唇上傳來柔軟濕潤的觸感。宋玉蕭呆呆的僵立在床上,任由齊君揚加深了這個意味不明的吻。
直到口腔里滑進來一條粘濕有力的物體時,宋玉蕭才驀然驚醒。
宋玉蕭呼吸突然變得急促,他用力推搡齊君揚卻毫無用處。他猛然明白了齊君揚剛才那讀不懂的怪異眼神,那是侮辱、是輕薄、是仇恨。他不知道齊君揚為何對自己帶有惡意,死對相向,他卻知道齊君揚此時此刻的舉動絕非友善!
燭火通明,兩道交纏的身影打在燭光搖曳的窗柩上。
是夜,萬籟俱寂。
屋外清風微拂,室內卻氣息不穩,微微輕喘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格外刺耳。
齊君揚擦著嘴角的血絲,剛毅臉龐上雙眼鋒利如鷹。宋玉蕭稍稍定下心來,眼鏡直勾勾的看著齊君揚「齊大公子好歹是將軍之子,對一個客人出手,若是傳出去只怕是名聲不保。」
齊君揚眼露幽光「宋公子是在威脅我嗎?」
「豈敢,在齊大公子房中躺了一天,傷勢已無大礙,我還是回水藍院罷。」
宋玉蕭顫顫巍巍的從床上起身,勉強走到門口准備開門,齊君揚卻走到宋玉蕭身後用雙手撐在門上,將宋玉蕭包在自己懷中「宋公子倒是想得美,我今天可沒有讓你跨過這扇門的打算。」
齊君揚說完對著宋玉蕭的耳朵吹了一口氣,惹得宋玉蕭一顫。初次見得齊君揚時,宋玉蕭絕不會想到齊君揚此人也會有登徒浪子的所作所為。
宋玉蕭盡量克制著自己抓住門閂的手的顫抖,壓低聲音問「你究竟想做什么?!」
齊君揚輕輕一笑「宋玉蕭,你開明大度宰相肚量玩過之後就什么也不記得了,我卻要日日夜夜為你擔心煎熬,豈不是太不公平了。今天……我只是想讓你也嘗嘗煎熬的滋味。」
齊君揚伸出舌頭在宋玉蕭耳後一舔,滿意的看到宋玉蕭縮了縮脖子。
「呵呵,真敏感。」
「敏感些好,待會才好玩。」
「宋玉蕭,如若當初你知道自己會有今日今時,不知還會不會這樣視我為無物!」
宋玉蕭看不到齊君揚的臉,卻還是從齊君揚粗重燙熱的呼吸中感覺到了他的忍耐。
齊君揚在忍耐什么?宋玉蕭不清楚,卻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危險。要離開這里,要離開這里……不然,自己一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