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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蕭聲動 臨風把酒 1247 字 2021-03-23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黑衣人依舊沒有回答,宋玉蕭心里卻泛起一股悲涼,嘶喊道「你們都不要我了!爹爹不要我!娘親不要我!連你也不要!你也不要!」黑衣人似乎聽到了什么,伸手欲抓組他,宋玉蕭卻猛地轉身奔向前方。一路都是白,刺眼的白,讓人心慌的白,他拼了命的奔跑,風從耳邊呼嘯著後退,眼前的白色沒有終點,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身後的黑衣人有沒有跟上來,只覺心里寒徹透骨再無活念。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黑色的深淵,他跑到自己方才站著的那塊石頭上,看著身下險峻的深谷縱身躍下。他感覺自己的頭發被封吹得豎立起來,疾風刺痛他的臉頰,眼前的深淵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突然就潸然淚下,淚珠在急速下降中貼著他的臉頰飛向上方,就這樣死了吧。死了就沒有疼痛了,死了就沒有那股沒由來的悲傷了,死了就看不到那個似曾相識的黑衣人了,死了……就解脫了……

☆、第34章

死了就沒有疼痛了,死了就沒有那股沒由來的悲傷了,死了就看不到那個似曾相識的黑衣人了,死了……就解脫了……

身後突然貼上一個溫度,宋玉蕭回頭,望見了一張菱角分明俊朗的臉,宋玉蕭突然覺得心里憋著一口氣,非要吐出來不可,他用盡全力怒吼道「你來做什么!你不是不要我了么!你來干什么啊!」身後的人伸手抱住他,宋玉蕭突然覺得入骨的寒冷淡去很多。他們以自由落體的速度向深淵下墜去,宋玉蕭伸手蓋住黑衣人放在自己腰間的手,那么厚實,那么溫暖,他摩挲了幾下,覺得若是兩人真能這般死去,他再無所遺憾了……

無盡的深淵終於到了盡頭,眼前只看得到無盡的黑暗。黑暗中只有這雙手緊緊的抱著他,讓他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宋玉蕭閉上雙眼,任自己一頭栽進混沌宇宙中。

眼前突然出現一片光亮,宋玉蕭被刺得閉上了眼。須臾睜開眼來,入眼的是黑衣人俊朗柔和的臉,余光瞥見瑩兒正滿臉擔心的站在一旁。宋玉蕭突然清醒了過來,方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自己還沒死……是啊,老天哪能讓若是這么容易死去呢,男子相愛的背德之戀於世不容,他自己都覺得厭惡著自己。

齊君揚揮手示意瑩兒退下,瑩兒雖然擔心宋玉蕭卻無法違背他的命令,只得滿眼擔憂的看了一眼宋玉蕭退出了屋內。屋中只剩下齊君揚和宋玉蕭兩人,宋玉蕭自方才從夢中醒來後便一直躺在床上一言不發,齊君揚沉默的端過葯碗喂宋玉蕭吃葯。宋玉蕭看著伸到眼前盛滿黑褐色葯水的白瓷勺子,眼眶發酸發紅,不久之前齊君揚也是這般守在自己身旁喂自己吃葯,那時他不明實情以為齊君揚是真心待他好,現在知道自己不過是他的一個玩物,齊君揚越是對他溫柔越像是在隱瞞自己什么。宋玉蕭憋住眼淚雙唇微顫,齊君揚突然出聲問道「昨夜的事你都知道了吧。」宋玉蕭渾身一顫,強裝鎮定的抓住手底下絲滑的被子,欺瞞了自己那么多年終於要澄清了么,澄清他齊君揚是正人君子只愛女子自己於他而言不過是個男寵,澄清他是剛正不阿嚴於律己終會拋去自己的齊府大公子,澄清他與自己這種天不明不白的關系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宋玉蕭痛苦的閉上眼,用尖銳的聲音打斷齊君揚還未說出的話「夠了!夠了!我知道自己不過是個男寵,不要再出言侮辱了!當年在安王府外被打昏後我就該醒悟的,我們不是一路人,是我痴心妄想對你念念不忘懷著這種惡心的感情!是我太不要臉,當年你明明已經與我劃清界限我卻還是跟著張伯來齊府對你糾纏不休!當年你明明已經找人欲對我……對我……齊君揚,是我不識好歹,你給過我機會滾得遠遠的我卻下賤的一廂情願,別說了……別說了……」尖利的聲音說到後面越來越低沉越來越痛苦,宋玉蕭抱著腦袋渾身顫抖的將自己縮到床內,眼淚順著鼻端一滴滴落在黑色絲綢被上,變成一個小圓點隱匿不見。

齊君揚卻已經被宋玉蕭的一番話震怒在當場,這是齊君揚第一次在宋玉蕭的口中聽到他對於這份感情的看法,也是他第一次聽見宋玉蕭提到男寵這個詞。他胸中的怒濤翻涌不息直沖腦門幾乎要讓他的理智不翼而飛了,自己這么多年苦苦煎熬,即使被人說於世不容也好,說惡心也好,他都一直堅守著這份初戀。然而現在他卻突然覺得自己錯了,宋玉蕭沒有在這份感情中得到快樂,他說惡心,這段感情對他而言只是一種負擔,他說侮辱……齊君揚突然發現記憶中那個文弱溫和的少年,那個對著自己款款而談笑若春風的少年不見了。此刻在自己面前的人多么陌生啊,此刻躲在被窩中秫秫發抖的人還是宋玉蕭么……齊君揚突然用手撐住床沿,腥甜的紅色液體順著他的嘴角滑下他卻覺得此刻比傷痛更勝一籌的是自己的心。宋玉蕭從來沒信過他,從來沒!

門外早已感覺不對勁的瑩兒急切的瞧著門喚著「大公子、大公子,發生什么事了。」一個影衛忽的出現,示意瑩兒進去看看。瑩兒推開門卻見齊君揚跪坐在床沿邊,一手捂在胸前一手扣著床塬,忙急聲道「大公子、大公子你怎么了!」齊君揚冷汗直流卻冷靜道「叫趙大夫過來,撫我到書房。」「是。」瑩兒應了一聲,用余光見宋玉蕭呆呆的看著大公子手上、嘴角、臉頰的血跡,眼神空洞仿若一個木偶般。

齊君揚被扶到書房剛坐下,本在為齊肆雲復診的趙大夫聽到消息就匆匆趕來了。趙大夫進門看到齊君揚手上臉上全是血就拉下臉皺著眉頭「不是說了府中的事務要給二公子么,你怎么不聽勸呢,身體累壞了麻煩的還不是自己!你們這些年輕人就知道折騰身體,等年紀大了才知道其中的厲害!」齊君揚聽著趙大夫大不敬的話沒有生氣反駁,趙大夫是齊府御用了十幾年的大夫,平日脾氣很好但若是病人不愛惜身體是忍不住罵上幾句的,齊君揚習慣了他的性子,聞所未聞般伸手讓他把脈。趙大夫搭上脈,臉色嚯的就變了,瑩兒有些沉不住氣的問道「趙大夫,大公子怎么樣了?」趙大夫示意瑩兒噤聲,靜靜的摸著齊君揚的脈搏,又從箱子中拿出幾根大小不一的針道「大公子,此毒一月前我明明已經暫時壓制住了,為何現在卻突然提前毒發了。」齊君揚回手,撈下袖子遮住手道「縱欲吧。」瑩兒一聽心里有些疑惑,趙大夫卻了然道「是中了□吧。」齊君揚點頭一副心里有數的樣子「昨日晚間去了東風客棧談事情,回齊府的路上遇到三人刺客,和其中兩人過了招。這幾個刺客武功並不好,我當下就起了疑心准備速戰速決,隨後回府也並沒有不適的感覺,回到書房處理事情的時候葯效才上來。」瑩兒登時明白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