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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些,才不會口干舌燥。走了這半日,哪怕在林蔭下,也從胸腹間升騰起一股悶熱。

溪里的魚蝦被驚嚇得遠遠躲開,很快又像不記事了,傻傻地湊上來,穿梭在石縫間,偶爾咬斷了一截水草。白鶴抬腳踩了踩水,小魚呼啦啦朝遠處游去,弄得它歡喜地叫嚷起來。「這些倒是不夠好看,到了夏天,讓阿貴到城里買一些鯉魚,放進池塘里。」閑雲知道它喜歡玩耍,喜歡好看的東西,早些年種了一池蓮花,只是忘了觀賞的魚。

如今已是四月中,蓮花又快要開了,粉白相間,若是多一些淺紅、深紅的鯉魚,必定更美上幾分。

過了這段路,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小木屋,應是村人上山前後歇息的地方。這邊的山林里只有些野雞、野兔,並無狼虎之類,因而閑雲也敢獨自前來。他敲了敲門,從里頭傳出男子的聲音:「是誰?」

果真是老佃戶的大兒子,名阿進,生得虎背熊腰,面相倒是憨厚。今早他捉了魚,又上山捕野物,為的是今夜有些新鮮玩意來招待老爺。見閑雲抱著白鶴站在門外,他先是有些局促地搓搓手,然後才回過神來,將人迎進屋內:「這里……沒怎么拾,有些亂。」

牆上掛著弓箭,長矛靠在角落里,新打的皮子還來不及處理,堆在榻邊。木榻上的棉被有些舊了,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霉味。閑雲看向門邊被草束了腳的幾只野雞,還有帶著箭傷的兔子:「都是你捉的?」

阿進點點頭:「是,肥得很,很輕易就捉到了。」

閑雲也笑起來,正因為沒有凶猛的大型動物存在,山林里的水禽生得不機靈,肥美鮮嫩,來這邊的人從不會空手而歸。雖說地契都握在手中,但他以為,這是與天地共有的東西,飛禽走獸,野菜蘑菇,留待人們分享。

臨近黃昏,阿進提起野物,與閑雲一同回村,白鶴緊盯著那幾只肥美的雞,不知道想些什么。天色漸漸暗了,兩人都聽到了山林里傳出的啼叫聲,成片的啼叫,大概是幸填入五臟府的野雞們歡欣地唱著。路旁的樹干上刻著些圖畫,都在腰以下,看上去像是孩子們玩耍時弄的,很粗糙地畫著張開翅膀的野雞、翹起兩只長耳朵的兔子,還有狡猾的狐狸。白鶴被吸引住了,也用嘴巴輕輕啄著樹皮,似乎想要刻上東西,最後只是留下幾道不算深的痕跡,弄得它惱怒地撲向閑雲,求來一頓安慰般的揉搓。

那痕跡像一朵雲,輕飄飄地遮住了陽光。

看到了老佃戶的屋宅,已經燃起炊煙,飯香隨風傳來。阿進走得快些,高聲喊著爹娘,又給妹妹一小簇被草葉裹住的花。待老佃戶的妻出了後廚,看到他手上的野物時,笑得分外自豪。

「大郎,來幫阿娘宰雞。」

阿進乖乖應了,挑了兩只最肥的野雞,將剩下的扔進屋後雞圈里,走入後廚。他一手抓住野雞的翅膀,另一只手拿著刀,利落地割斷喉管。野雞叫了兩聲,再沒聲息,躲在門外偷看的白鶴忍不住瑟縮一下,逃到閑雲身旁。

趁今夜天氣分外好,老佃戶搬出了木凳,又將桌子擺在小院里。阿清擺好碗筷,阿涼也找著一個空瓶,裝了水,把兄長帶回的野花插進去,放在窗前。

今早撈起來的田螺已經吐凈了泥沙,被切掉螺尾,一個個挖出肉來,那股特有的腥氣弄得白鶴在門旁走走跳跳,顯得有些焦急。另一邊,阿進用熱水燙雞拔毛,比起尋常豢養的家雞,這些野雞肉頗有嚼頭,並不那么松散。老佃戶的妻懂得做田螺雞,把野雞斬成塊後煮一鍋湯,接著燒熱油鍋,下了紫蘇、蔥姜等香料,再放進雞肉和田螺,加油鹽翻炒一陣。濃濃的香氣迫不及待地散開,閑雲也忍不住走近,饒有趣味地看著。

不管是田螺還是雞,都是野物,變作一碟春日里的美味。

夜色深了,小院里掛上了燈籠,眾人上桌,老佃戶終於開了珍藏的酒,喜滋滋地喝上一杯。閑雲很少喝這種農家的烈酒,但嘗過後覺得還不錯,又倒了一杯。阿進向來寡言,悶悶地喝著酒,聽自家爹娘誇耀自己和妹妹。說著說著,聊到了阿清的婚事,閑雲也對這上了心:「阿貴年紀輕,家中又無長輩,知曉能娶個好女子已是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