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出的薄汗，傾身拿過架子上的花，虔誠地吻上纖細的花瓣，末了，隨意地丟給唐安，「燒了吧。」

既然得到了髓，那便可以舍棄無用的軀體了。

「真是個好東西，」唐謹恆猶在贊嘆，「可惜中看不中用。」

「無盡能源？」唐安一挑眉。

唐謹恆惡狠狠地瞪他一眼:「想都別想！」

「不然我為什么要帶回來？」

「我給你無盡能源不是為了讓你分享的！」

「啊，對了，」唐安狀似不經意地提到，「lolita也想要這個。」

「！！！」唐謹恆面露怯意，「我們……打不過他。」

「要不干脆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到底想干嘛！」

「沒什么，反正死後的風景也看夠了，就當做好事？」

「無盡能源的決定權在我！」

「但是你守不住它。」唐安無情地講出了事實，「與其把一顆完整的石頭給lolita，不如現在能用一點是一點。」

話雖如此，但「那你怎么辦？」

「嗯？」唐安表現出意外的樣子，「到時候你把散出去的石頭再聚集起來就行了。」

唐謹恆以為他沒聽懂:「可是再造一個就不是你了。」

「不然呢？陪伴你是我的第一任務，但能完成這個任務的人卻不只是我。」

唐謹恆突然明白了，如果他想保住唐安的身體，他就要在lolita強拆核心之前先交出無盡能源;如果他想保住無盡能源，就只有在等著lolita強拆前，盡可能的把能源分散一部分。可無論是哪個選擇，他都不可能再完整地擁有眼前這個人了。

唐安對唐謹恆來說是唯一，但「唐安」卻不是唯一。他大可以擁有其他的造物來替代他，但他忽然發覺自己做不到。

這一點也不像一個doctor。他想。

「我會再找其他東西代替的，這個女孩兒你先別動。」他怕唐安暗中做手腳，將屍體鎖進冰櫃，還加了密碼。

唐安無所謂似地聳聳肩，剛想說「你就算加密了我也能把它拆開」，就聽見背後傳來一聲輕喚:「唐安。」

二人齊齊轉頭，看見路陌怯怯地扒著門框，朝這邊張望。

唐謹恆先反應過來:「誒？我不是把葯給他了嗎？沒吃？」

唐安走過去，拉住路陌的手往外走，邊走邊說:「吃了，沒用，別再搞了。」

唐謹恆一臉困惑:「不可能啊，這種東西老少皆宜，連屍體吃了都有幫助呢。」

唐安腳步微緩:「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因為他是lolita的造物。」

唐謹恆一聽也不再深究，嘴里喃喃念著「也對」，就又湊到實驗台前做起研究了。

路陌被他拉著，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似乎又變回了原來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年。唐安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剛才的事，只能先把他帶離這個讓他一想起來就尷尬的地方。

晚上這小山村外面不太好打車，兩人就站在路邊等著。他們之間隔著一尺來遠的距離，彼此似乎心照不宣。

等了許久，才有一輛出租車。但前座已經有人了，司機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這是我女兒，我下班順路接她，您看這大晚上的，我也要回家了，要不湊合湊合吧。」

唐安還能怎么辦？只好和路陌一起坐到後座上。

路陌因為他的靠近，身體僵了一下，被唐安察覺了。兩人不約而同地面向窗外，一路無話。

到了家，路陌乖乖地站在客廳等唐安差遣，孰料唐安洗漱完畢後直接去了卧室，「砰」的一聲砸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