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彤稍稍一挑眉,學著他的樣子,好整以暇地問回去:「真的啊?」
「當然,」聶江瀾皺了皺眉,點點頭,「不然我也不會大老遠趕過來了。」
沈彤抿著唇,點了一個非常假非常「理解萬歲」的頭。
「所以,」他停了停,掛在指尾的鑰匙輕輕碰著響了響,「還不放你男朋友進去?」
沈彤拉開門:「進去吧。」
「但我可先告訴你了,我沒跟趙萱住一起,開的是單人房,里頭可就一張單人床。」
「我當然知道你沒跟她住一起,」聶江瀾邁開腿徑直往里走,像是有些為難,但還是克服道,「沒事,床小勉強能理解,我忍一忍就好了。」
「……」
哦。
是嗎。
你、勉、強、忍、忍?
「要不我去樓下再給你開一個,現在應該還有房間,」沈彤往底下指了指,「應該可以開到這個房間附近的。」
他淡淡問:「那怎么陪你?」
「你等我睡著了再走不就行了么。」沈彤老師持續提供思路。
「不用,」聶江瀾道,「麻煩。」
「擠一小床,我怕你不舒服,」沈彤說,「你怕我害怕,我怕你不舒服,兩個人的害怕中和一下,剛好,在旁邊開個房都能滿足。誰的想法都能照顧到,很完美了。」
默了半晌,聶江瀾決定放棄維持表面君子設定,采取搶占先機的方式,直接反身,躺在床上。
「我就睡這兒,舒服。」
他躺下之後,手順勢放在枕頭下,往里展了展,好像摸到了什么東西。
有點涼,圓柄狀,仔細探了探,還能摸到紋路。
他蹙著眉,把東西從枕頭底下抽出來。
看清楚東西的那一刻,聶江瀾感覺到這是自己人生中值得銘記的一個瞬間。
「……」
他轉頭看向沈彤,把手中東西展開,遞了過去。
開口時,語調中有自己不易察覺的情愫。
「沈彤,你男朋友就想來跟你睡個覺,你在枕頭底下放把刀?」
沈彤懵了一下。
「啊?」
眨了眨眼,她仔細看了看。
在聶江瀾手里的的確是她那把小的瑞士軍刀,從國外帶來的,紋路挺漂亮,削水果很好用。
有時候背面那個小刀拿來拆快遞也不錯。
聶江瀾看著她,眉間壓著一層不悅,寫滿了「我需要一個解釋」七個大字。
乍一看,還有點委屈。
沈彤哪見過他這個模樣,綳不住,忽然笑出聲來。
聶江瀾:「你還笑?」
「沒有,」沈彤咳嗽一聲,「你怎么找到這個的?」
「你就把它放枕頭底下還怕我找到?」男人看著手里的東西,「這是趁我睡著想對我行凶的意思是么?」
沈彤憋笑坐過去,拍拍他的頭。
「等下,你先冷靜點。」
「開了幾個小時夜車到這邊,結果發現女朋友因為要和自己一起睡,在枕頭底下藏了把刀,」男人聲線平穩,陳述了一遍自己所看到的「事實」,「這個誰看了能冷靜。」
「不是,」沈彤摸摸嘴唇,「這個不是為你准備的。」
他挑眉:「別跟我說是為了晚上削水果吃的。」
「你別說,」沈彤道,「這個削水果真的很快,你見過沒,要不要我給你展示一下,我能削出一層薄薄的梨子皮兒。」
聶江瀾:「……